师徒两人面对面坐在棋榻上,一人手持黑子,一人手持白子,前后落归于黑格线棋盘上。
良久,萧寒烟停下来。
“师傅棋技过人,弟子输了。”
池黎低头审视着棋盘上的黑白色落子,白子看着已无生路可走。
但却胜负未分。
忽然执起萧寒烟所用的白子,“在这两处落子,看着是自寻死路,实则是破重围。”
萧寒烟顺着池黎的指引看去,果真如此。
坦言到:“弟子棋艺不精,让师傅见笑了。”
池黎与萧寒烟对弈了将近一个时辰 ,现在兴致已经尽了,就伸手将满盘的黑白棋子各自收起来。
倏然道:“你哪里是棋艺不精,分明就是心不在焉。”
池黎看着萧寒烟姝丽绝艳的眉眼,手里握住玉润的黑棋,掌心传来的微凉倒是散去了酷热留下的一丝浮躁。
他有些不解的询问:“你以前做事最是认真,鲜少见你出神,刚刚你手持白棋却迟迟不落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萧寒烟对上池黎儒雅俊秀的容颜,叹口气。
“师傅有所不知,三年前气宗曾经遭受过魔域的偷袭,那一站,虽无人员死亡,却毁坏了不少东西,有些重伤的第子直到现在还没彻底治好,弟子势必要找魔尊算回这笔账。”
她对着池黎继续说到:“奈何这些年,魔域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第子怎么派人搜寻,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讨伐一事,就因此耽误了下来。
池黎沉眸:“宗内遭此劫难,为师竟然不知晓。”
萧寒烟纤长的手指将棋盘上剩余不多的棋子一一收回,“是弟子刻意让人封锁了消息,师傅不知道很正常。”
“为何要封锁消息?”对此,池黎有些不理解了。
萧寒烟解释道:“师傅也知道,气宗树敌不少,其余的小小鼠辈到不足为患,但除却与魔域的纠葛,还有就是魇族与鬼族的修士,长年来一直在抓害那些散修和各宗内的弟子修炼毒功,气宗遭到魔域的毒手,损伤不小,事情一旦传开,保不齐被他们趁虚而入。”
“师祖走之前,将气宗交给我,弟子可不敢让他老人家失望。”
提到师祖,女子的脸上多了几分敬仰。
池黎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淡色的光晕呈直射状从窗棂照进来,萧寒烟盯着池黎越发润玉俊美的脸,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与其相似度有十成的脸。
被萧寒烟这么目不转睛的睨着,那双昳丽似琉璃般莹澈的雪眸直接又大胆,池黎垂下眼,笑道:“烟儿为何这么看着为师?”
清冷的琉璃雪眸中的疑惑愈发易见了些:“师傅,你可知道,魔域的首领蚩离,长得与您一模一样。”
还有名字也很相似。
把玩着黑棋的手略微僵住,但如玉的面容上却不改色:“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听烟儿口中的魔域首领,不但长得与我有相似,怎么连名字也相差无几,真是奇乎。”
萧寒烟静静地看着池黎有点惊讶的样子,毫无异样。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吗。
师傅和蚩离,除了行事作风之外,哪里都太像了……
她想再问一些,但见坐在对面的儒秀男子眉宇之间已经出现一丝疲惫之色,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从棋榻上起身,萧寒烟恭敬道:“师傅车马劳顿,想必也是该休息了,弟子就不打扰您了,先告退。”
池黎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眼看萧寒烟的身影一紧瞧不见,池黎所在的这一小方棋榻陷入了寂静当中。
透过支摘窗,池黎望向外面艳阳夺目的景色,如玉的俊容无悲无喜。
李云深忙到很晚才回到云鹤峰。
宗主的师傅回归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即墨君灭也受到了消息,跑到李云深所在的屋子里,嬉笑:“云深师兄回来啦?”
“你有事情?”李云深说完就侧身,褪下身上的黑色沉敛的掌教服制,露出结实精装的上半身。
即墨君灭扑到李云深叠放整齐的床铺上,胡乱捣鼓一通,直到弄乱了被褥挨了打才罢休。
捂着被玉带抽疼的屁股,即墨君灭才说明来意:“池黎尊上就住在栖霞殿,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几百年才回来,我们作为宗主身边的弟子,难道不应该坐点什么吗?”
李云深扔下手里与掌教服制配套的玉带,“说重点。”
今日百草园的事情太多,自己好不容易忙完,现在就想洗个澡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可没空听即墨君灭这小子打马虎眼。
即墨君灭双手垫在后脑勺下,仰躺在床,也翘起了二郎腿:“宗主性子寡淡,估计没想着给尊上搞什么接风,我们四人可不一样,作为气宗的弟子,有前辈突至,难道不该给尊上接风洗尘吗?”
李云深听了,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