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北冥修似乎才明白,萧寒烟对自己始终是有一种排斥的疏离感。
明明现在盛夏时节,是最热的时候,连吹过的风都是燥热的,可是北冥修却觉得自己的很冷,冷得他都无法组织好语言。
面对萧寒烟,北冥修总是有一种无力感,他不但害怕自己对她的感情被发现,还怕她排斥自己。
北冥修不愿意被萧寒烟这样子对待,他抬眼,没有想往常一样使用敬语,就像方才发誓一样,深视着她恳然缓缓言道:“我不知道宗主为何会对弟子这样保持冷漠的距离,要是我猜的没错,就算是对待其他的气宗弟子,宗主也是有一定的信任,但我却不是,你一直防备着我。”
他的目光变得茫然又失落:“我若是有错,宗主大可直接与我讲。”
说罢,头慢慢下低,声音小了些:“然后我改就是……”
“宗主这样什么也不说,我也很迷茫惶恐。”
萧寒烟睨向北冥修,这小子竟然知道自己在防备着他。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聪明度了。
北冥修见萧寒烟不说话,生怕是自己的话触及到了她,急忙道歉:“对不起宗主,我,我刚刚的有点过激了,您不要生气……”
看他急的眼眶都红了,萧寒烟恍然忆起了当初自己要赶他走时出现的那副要被人抛弃的模样,莫名的有点可怜。
萧寒烟半阖上眼帘,掩去眸中的那份忽然出现的惆怅。
吐出一口浊气后道:“本座累了。”
北冥修愣愣的,内心发酸,他说了那么多话,师傅连多余的一句话也不愿意与自己讲吗。
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不招她喜欢……
萧寒烟面色如常:“你想多了,本座若是讨厌你,就不会让你待在云鹤峰,还手把手教你修炼。”
然后就有点伤感地说到:“虽然只教了你短暂的三年,本座不指望你能怎样感恩戴德,但也不至于这么想本座,阿修,本座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什么厚此薄彼之说,要真是如此,除非是那个人做了让本座讨厌的事情。”
萧寒烟好笑的盯着北冥修问:“你有这个感觉,难不成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本座的事情?”
她的话犹如惊雷,鞭挞着北冥修,要不是看萧寒烟一副开玩笑的模样,北冥修还真的以为自己被看穿知晓一切了……
北冥修违心的摇着头:“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宗主的事情。”
似乎是很满意他的答案,眼前翘腿坐在亭内的红衣绝色女主眉眼含笑的点着头。
“还杵着做什么。”似山泉水涓涓清啭婉约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北冥修看着萧寒烟朝自己伸过来的柔荑,立即反应过来。
恭谨地走过去扶起她。
萧寒烟刚刚翘着腿坐着虽然舒服,但这样的坐姿保持久了,腿脚麻得很。
被北冥修像个宫廷小太监一样搀扶住胳膊的萧寒烟款款站起身:“外面太热了,我们回去吧。”
召唤出红色的彼岸伞递给他,凉亭内有阴凉处眷顾,但是亭外的日光猛烈又酷热,不打伞,萧寒烟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水分会被晒干。
北冥修懂事地打开没有设限制的彼岸伞,“哗”地撑开毫无图案的伞面,伞骨末端绑垂的深海鲸鱼吊坠京润通透,折光昳丽。
“走吧宗主。”北冥修给萧寒烟撑着伞遮阳挡热。
萧寒烟嗯了一声,便走到了伞下。
一红一黑的身影走在来时的小路上。
日光确实晒,且又闷,在这样的毒日下走动,当真是受罪。
萧寒烟怕热,左侧的手臂被晒到,衣料是纱织的,透热,肌肤被这样晒着难受地紧。
摸摸被晒到的手臂部分,她下意识地往反的方向靠。
北冥修感觉愈发浓郁的冷梅香望自己身边挨近,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长得却比萧寒烟要高许多,他偷偷一瞥,默不作声地把伞移了过去。
自己的大半个肩膀直接暴露在灼热的毒日下北冥修也不顾。
“城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方凝香手里打着一把别致的绢布花伞,让她不至于被这该死的太阳晒黑。
赫连城瞥见那抹红色的姿秀身影消失在路角转口,听见方凝香的声音,匆匆收回目光:“没什么,一只飞走的小鸟罢了。”
小鸟?方凝香狐疑地望他刚刚看得方向瞄去,鸟只会在有花有树的地方活动,那里除了光秃秃的小路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见不得赫连城有事瞒着自己,但是现在她好不容易求着他带自己来参加论仙大会,要是问了吃力不讨好怎么办。
收起心中的布满,方凝香挽着赫连城的手臂,俏声道:“谢谢诚哥哥肯带我来这里,若是没有你,我可就不能出来历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