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国境内,来往的商客络绎不绝。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北冥修右手持一把银色的宝剑,左手牵着一匹黑马正往皇宫的方向走。
时隔这么久,他又再次踏进了这片承载了自己幼时记忆的故里。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身上穿着象征着国母身份的赤红色凤袍,正怡然自得地歪身靠在铺了上等貂绒锦褥的贵妃榻上享受着几个宫女的扇风伺候。
塌边是摆上了几盘可口的冰镇瓜果,朱皇后染着红色丹蔻的皙白手指忽然揉着发紧的眉心。
突然而来的阴郁感觉使得她刚稳定下来的躁症又开始发作了起来,一巴掌扇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宫女脸上,保养得当的美艳容颜上满是扭曲的狠毒:“力气这么小,本宫是没给你吃饭吗!”
被打得脸发红发肿的小宫女逆来顺受惯了,此刻是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求饶:“娘娘饶命,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朱皇后丝毫不理会宫女的求饶,凤眼染着怒火,一脚踹开了那地上宫女。
可怜那名宫女就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被朱皇后这个女修士一脚就直接踹碎了肩胛骨。
无视小宫女疼得撕心裂肺般的叫喊,朱皇后烦躁又嫌弃地挥手让宫卫进来将疼晕过去的人拖了下去。
面对这些,剩余还在按着蒲扇扇风几个的宫女好像都习以为常,个个都面色麻木,只有那轻颤的瞳眸显示她们此时也在害怕。
宫殿的屋顶上方,有一片黄色的琉璃瓦早已被掀开丢在一旁,北冥修将刚刚殿中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从狭窄的窟窿洞中,他看见那个身穿红色凤袍的妇人将一个宫女生生地踹没了半条命。
墨黑得发沉的双眸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杀意,北冥修呸掉嘴里随意折来的狗尾巴草,拿好降华站起身。
朱皇后将殿中的宫女太监都狠狠地虐打了一通才算泄气。
颤颤巍巍的宫女太监都是一身伤痕,他们面对皇后不知而来的怒火之感承受,不敢反驳。
朱皇后看见一地的奴才都是皮开肉绽又狼狈至极的模样,觉得碍眼极了,“下贱的东西,都给本宫滚出去!”
主子发了话,地上无论是躺的还是趴的跪的,都仿佛得了救一般迅速起身退下。
殿中没人伺候,朱皇后又好生发作了一通,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鞋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是刻意的又沉又缓。
朱皇后以为是新的宫人进来伺候,就没回头,用金叉插起一块可口西瓜,习以为常道:“别磨蹭,快过来给本宫捶捶腿。”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近了些,冷厉的攻击突袭过来,朱皇后好歹是一名修士,这么明显的杀意不会没有察觉到。
北冥修看见自己的剑气被她躲了去倒是不急。
毕竟是意料之中的……
朱皇后凤眼半眯起,眼前这个男子莫名的让她有些眼熟:“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皇宫!”
北冥修的指腹缓缓地擦拭着雪亮的剑身,邃凉阴沉的双眸闪过嘲讽:“老妖婆记性还真是差劲。”
越瞧着越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与自己平生最痛恨的那人就像,朱皇后冷笑:“原来是你这个孽种!好得很,本宫还没开始派人去活剐了你,你倒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处宫殿是自己的地盘,朱皇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北冥修发动起了攻击。
殿外的宫女太监不知中了什么东西,都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北冥修一直在躲避着朱皇后的攻击,两人的战场从殿内打到了殿外。
“老妖婆,你是没吃饭吗,怎么就这点力气?这是在给小爷我挠痒痒吗?”北冥修身法诡异至极,每当朱皇后快要打到他事,原地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气得朱皇后精致的面容都变得扭曲可怖:“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连正面都不敢迎战!亏你还是气宗弟子,原来气宗教出来的玩意也不过如此!”
北冥修听完脸色就怒了,本来还想溜着这老妖婆玩一会儿,但是她竟然敢对师傅不敬,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不对,自己也没打算不客气。
北冥修颀长的身姿停在屋顶,举起手里的降华:“师傅赠我这把宝剑时,还没用他人的血开过光,今日时间正好,就用老妖婆你的血来用一下,也顺便祭奠一下我母亲!”
磅礴的气势突面袭来,朱皇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因为她已经发现了北冥修的修为竟然在她之上……
要是硬碰硬,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胜算。
北冥修看见朱皇后后退的模样,似神人般俊美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摄人的寒意:“今日,我定要你死!”
他没使用气宗所学的招式,而是动用了魇术。
取出一根特质的骨笛凑在唇边,指腹有节奏地在七个音孔上摁放。
随着高亢嘹亮又透着丝丝哀鸣的笛声响彻云霄,朱皇后不可逼及,脑中瞬间有种被万蚁啃食的感觉。
手里染了无数人鲜血的长剑“咣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优容华贵的皇后捂着头疼得打滚在地,此刻钗发散乱的她,已然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