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像北冥修所解释的那样,自己当时的死,责任不全是他一人,但是这小子也难辞其咎。
好好的一个根正苗红弟子堕了魔不说,还让人有机可乘夺舍了身躯,操控了意识,连自己这个当师傅的都被连累了。
萧寒烟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心窝子全是火。
连带看北冥修的眼神都是恨不得要把对方活剐了似的。
北冥修缩了缩脖子,“师父,我,我已经知错了……”
掌心一受,降华就回到了萧寒烟手里。
她握住剑柄,皓白的手腕一转,当着北冥修的面前,降华就哧地一声插进地面里。
萧寒烟的手搁在降华剑柄的末端上,脸色偏沉地问道:“老实交代,你怎么也回来了?还有,我死后,气宗怎么样了?”
前世气宗情况不要好,几次与魔域交战下来,屡次战败收场,伤亡不小,后面要不是有其他宗门联合对抗,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三十年内,就把对方的老巢都给端了。
只是最后一次交锋之后,气宗的损失是最大的。
她忙着修缮宗门,一时间就忽略了北冥修堕魔的事情。
然而后面的事情还没等自己去解决,她就被偷袭致死。
北冥修垂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翼翼地询问萧寒烟:“师父可以先让我起来说话吗?”
“起来吧。”这里不是气宗,想怎么跪都行,但是外面,要是让城里的人看了去,多少有些不好。
“谢谢师父……”北冥修刚刚跪的太用力,膝盖死死地磕在了坚硬的地砖上,现在匍一站起身来时,双腿还是隐隐的有些痛麻。
忍着腿痛,他在萧寒烟站立如青松挺拔。
瞥见萧寒烟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红点,北冥修脸一变,这才想起了她的热疹还在发作中。
那病发作起来可是又热又痒的,师父当初就被折磨得够呛,可现在她竟然表现得这么平静。
北冥修担心她的热疹,“师父我们先回气宗好吗,你身上的热疹耽误不得的,等的你病好了,想知道什么我会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的!”
被他这么一说,萧寒烟才记起来自己为了考验北冥修吃的那几颗花生酥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的体质有了一些的改变,就算吃了一些以前不能吃的东西,身子除了长点东西意外,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萧寒烟摸了摸手背上有些凸起的红点,不甚在意道:“无妨,我现在就想听听你的话。”
绕饶是北冥修再担心萧寒烟的病,也得听她的话。
北冥修垂下眼眸,缓声慢慢讲到:“其实,气宗后面如何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还没讲完。”
萧寒烟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只听北冥修接声继续补充:“师父被我误杀后,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众目睽睽之下,我承认了是我杀的你之后,就被整个气宗的人抓了起来关进极牢里,他们怕我伤及他人,就废除了我的修为然后又锁住了我的灵脉,后面我逃了出来,可是也没能活多久……”
萧寒烟眉头紧锁,又问:“是谁把你的修为废了?”
“是青志长老。”北冥修只敢说一些,不敢透露自己当时在魇老的帮助下去魇族修炼魇术的时。
也不敢说至今魇老与他的关系。
毕竟,他们两个,一魔一魅,事情一旦道出,北冥修不敢保证萧寒烟还会像这样尚且能容忍。
萧寒烟上下扫了北冥修几眼,没好气道:“然后你就重生回来了?”
怔愣了半儿,北冥修才点点头:“嗯,就在我刚刚过入门测试后不久。”
偷瞄了一下萧寒烟的神色,北冥修支支吾吾地说:“这一世的我那夜在云鹤峰后山想要拜师,被师父给罚了,跪在雨天生了病,等我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师父你。”
萧寒烟记起来了,“原来你是在那时候回来的。”
那时候的北冥修才十四岁左右,长期的营养不良长得跟个瘦猴似的,好像就在那次发烧后,他整个好像变了一些,无论自己怎么赶都赶不走。
原因竟然是这个。
这孽徒回来了,估计是心里心里内疚,想弥补自己的过失,难怪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这么“粘”地死活不愿意离开。
北冥修无话可说了,怂着脑袋等着萧寒烟做决定。
看着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自己面前,萧寒烟内心百感交集。
萧寒烟抓紧了搁在降华剑柄上的手,用力将剑身没入地下三寸多的降华。
把剑扔还回给北冥修,霜色的无双容颜淡漠又疏冷:“你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北冥修稳稳地接住降华,再听见萧寒烟这么说,心里一阵慌乱,“师父,我今晚所言句句属实!而且,那个夺舍我的人,我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