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该是有些威慑力的,至少她松了手后这人也保持原样不动,那双认真的眸子看得宁红叶有些想笑,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转眼再看向另外一人,宁红叶放下银针,直接拿起一旁放着的匕首,面色微沉的看着他那半边该是已经动不了的肩膀,却是半晌没动作。
面具下的人看着她如此,略有些犹豫的开口。
“属下不怕疼。”
一句话险些给宁红叶逗笑了。她哪里是怕这人疼了?这样严重的伤势,这半边臂膀只怕早就疼得麻木没了知觉,就算她眼下动刀,这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了。
她抬手往此人伤处轻轻摁了摁,之后面色更为凝重。
“你怕疼也没用,伤至筋骨,纵将你打晕了,我一动手你还是得疼得醒过来,除了硬扛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法子。”
这人这半边肩膀也不过是靠着血肉相连而挂在他身上罢了,里面的筋脉断裂、骨头也被震碎,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的,宁红叶也只见过这一个。
那人也是受过重伤的,明白自己这手是个什么情况,双眸下垂似是有些失落。
用剑之人断了右手,同一个残废有什么区别?这样一个残废,如何敢妄想留在主子身边?
虽戴着面具,可宁红叶学医的时候不止学过临床,心理学也是辅修过的,这人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伤势、如此简陋的医疗条件,她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将这半边臂膀救回来,但是......
“你不必如此一脸视死如归,我至多不能医好你,也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
说罢耸肩动手。
那死士本还想解释一句自己并未如此想,可下一秒肩胛传来的强烈痛意让他整个脸色惨白,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桌檐,那力量之大,上好的梨花木桌生生被他震出一条裂缝来。
只是这样细微之处无一人发现,宁红叶一心都在他的伤口上,将那些碎骨挑出、再用东西将断裂的骨头固定,在这样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待宁红叶将最后一针缝上,打了结、断了线,外间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这时候宁红叶才发现眼前之人连背脊都弯了几分,屋子里没烧炭火,可这人一身汗珠已是成流水一般的往下滴落,可整个过程,他亦是一声没哼。
宁红叶皱了皱眉头。
“疼的时候可以喊出来,这并不算一种罪。”
这些人动不动便跪地请罪,可哪又有那么多罪名?便是因着身份如此,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为一种要受到惩罚的罪?
那人没回答,宁红叶也没指望他能立刻觉悟过来他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没等他的回答,只同一旁的槐夏吩咐。
“今夜他便歇在此处,你去拿了炭火来烧上,这个时候决不能再受风寒。”
说罢累得拖着略有些虚浮的步子往外走。
实则这场手术做了足足八个小时,算起来四个时辰,她自己也累得十根手指都不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