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两家如此,所以才让他心中对宁姜氏和苏红叶更为愧疚。
未能照顾好阿婉也就罢了,到底是过去的事儿,可如今却为红叶找了这样一门亲事,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尽责,实在愧为人父!
阿婉是宁侍郎对姜婉的惯称,姜婉还未离世的时候,每每听到宁侍郎一句阿婉,都会温柔的弯起唇角来。二人成婚六年,从未有一次同彼此红过脸的时候,说是琴瑟和鸣也不为过。
若是没有宁侍郎酒后失德要了杨氏,这府里甚至连个姨娘都不曾有过。
眼下想起来,却已经是十数年前的事了。
一旁前一刻还哭闹着要为宁青澄讨要个说法的杨氏也愣住,忘了哭闹,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复问了一句:“老爷说是谁送来的?”
宁侍郎皱着眉头看她:“谁送来的同你都没关系。青澄的嫁妆我会看着再添上一些,可想要比上红叶,府中也没有如此丰厚的家底。青澄那边你且看着些,这几日老宅也有些族亲过来贺喜赴宴,万不可让她闹出什么事情来。”
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宁侍郎自然清楚宁青澄的性子,宁红叶多了嫁妆的事情瞒不过她,如今也只能盼着她懂事些莫要胡闹,安安分分的将这大婚办了才是。
只是杨氏哪里还能听进去这许多,宁侍郎一句“阿婉的娘家人”让她整个人都震惊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姜婉,那个山匪窝里出来的女人,那个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女人,同一个遗孤有什么区别?那么多年都不见任何一个人来找过姜婉,如今她的女儿婚期将近,姜婉却横生出一个娘家来,这娘家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况且方才她不过看了一眼,便见有十数箱东西往宁红叶那院子抬,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什么样的娘家能有这样的家底?
杨氏越想越觉得宁侍郎是欺骗自己,不甘之余对这枕边人也生出怀疑的心思来。
“妾身在姜姐姐身边侍候多年,从未听她说过有什么娘家人,老爷是不是被人骗了?”
这问题问得荒唐,谁骗人还往人家家里送那么多东西?那到底是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她想要试探宁侍郎,可找理由也不找个能说得过去的,叫宁侍郎听着都气由心生,恨不得将她立刻撵出去。
“够了!你再试探也无用!当年阿婉没了记忆,是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也不会同任何人提及娘家之事,如今人家找上门来认回红叶这个外孙女儿,要给她添妆,我还能拦着不成!?”
他知道杨氏在意的是什么,大婚之日两个女儿一同出门,谁的嫁妆多,谁在外人面前便更有面子一些,杨氏为宁青澄争这个面子他是能理解的。
可如今之事也并非是他能插手,要怪只能怪当初杨氏过于执着不听劝,答应下李家递来的吉日、生生同红叶出嫁之日撞到了同一天,眼下如此,也实在是她自找的罢了!
杨氏见宁侍郎同自己发了火,哭哭啼啼的没敢再多问下去,心底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问问问问这姜婉的娘家是什么来头。能有这样的家底,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若当年之事被她娘家人查出来,那她才叫有了大,麻烦!
自宁侍郎的屋子里出来,杨氏手里又多了几份地契,都是宁侍郎压箱底的东西,如今全都给了宁青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