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也叫李太师清楚意识到,虽他同顾候一般都是被圣上削了权的朝中官员,可到底还是有不同之处。
顾家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入府绑了他儿子来他面前要个说法,他却没有那个胆量绑了顾沧澜去顾候面前辩驳什么。事情闹得不小,圣上必然是听闻了的,却半句话都没传出来,只当不知晓此事,由此便可看出,圣上对他李家是彻底失望了、放弃了,如此,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同顾候一较高低?
实则也不止这一件事可看出圣上对李家的冷待。
朝中事务繁多,一日要处理上千件事情,李太师虽不能接触到所有,可从前每日里经他手过的朝事可不少。如今被责令休息,圣上也没说让他休息到什么时候,那手里的事情便渐渐被别人接了去,实权一点点被分散开,从前的门庭若市到如今的门庭冷落,那差别是只要生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李太师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却也是无人关心问候了。
李家遭逢此劫难,同宁青澄自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在李太师处受了狠狠一顿家法,李晋倒是有李夫人照顾,她身边却只有一个同受了责罚的秋月搀扶,平日半盏茶便回到的院子,生生用了两炷香的时间才一步步挪回去。
原以为这件事也就如此结束了,不想三日后那李晋才能下地,便气急败坏的让人将她带去书房。
只是李晋这三日被李夫人亲自照顾着,是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三四个大夫不间断的照顾在边上,哪怕是轻微一点点疼痛,都有人上前安抚看诊,这伤自然也好得快。
反观宁青澄,早春天寒,可屋里连炭火都没有,受了伤也只有平日用的金疮药,还是秋月这个不懂医理的帮她上的药。到了用膳的时候,府里人乐意了便给她们些吃的,不乐意了,纵是秋月要到厨房去,那些人也不理会她。
如此,三日过去,宁青澄身上的伤不但没有好的迹象,反倒是越来越严重,连下榻都成问题。
“竹溪姑娘,您也是看见了的,少夫人这般模样也出不了门,还请姑娘回去回禀一声,若是能请个大夫来给少夫人看一看,待少夫人身子好了,便立刻去给夫人和少爷请安!”
秋月好言好语相求,如今别说竹溪是少爷早就要了的人,就算只是这府里一般的管事,她也是不敢随意招惹的。
竹溪听着冷笑。
“少夫人这是为难奴婢了,少爷之吩咐奴婢将少夫人带过去,可没说要给少夫人请大夫,少夫人走不了也无妨,奴婢带了小厮来,他们可将少夫人抬过去。”
让小厮抬?那少夫人的清誉不都被毁了!?
竹溪声音不小,说的话叫内室的宁青澄也清楚听了去,虚弱的开口。
“秋月,扶我起来,我要去见李晋哥哥!”
她便知道李晋哥哥不会不管她,一醒过来便要见她!
这几日这些人对她的冷待,待一会儿见了李晋哥哥,她都要一一告诉他,李晋哥哥会给她报仇的!
秋月竹溪听到宁青澄这话,一个尴尬叹息,一个冷嘲一笑,如今还觉得李晋对宁青澄有情的,也只有宁青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