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太子心下越发忐忑,拼命猜想着上座之人的心思,可越是着急,这脑子便越乱,便是越猜不出来皇帝到底是如何想的。
半晌还是一旁的琅王站出来打破这僵局。
“父皇容禀,南疆山匪横行多年,如今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当街强取豪夺之事不胜枚举,就连儿臣府中,都时有各路英雄上门留书,言南疆百姓生活之艰难,剿匪之事势在必行,儿臣请命,愿同太子殿下同去南疆,平定山匪之乱!”
他义正严词的模样,同平日里见到谁都带着温柔笑意时完全不同,那语气中的愤慨,叫所有人都不怀疑他自请前往南疆这件事的真实性。
又过了半晌,皇帝才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令太子皱眉。
“既如此,便由琅王率兵一万前往南疆平乱吧。”
皇帝这话才说完,太子隐在袖中的拳头便微微紧了紧,连带着身子也有几分强忍的颤意。
父皇这是......直接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他微微侧眸,看向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来参与朝会的顾沧澜,那眼中的意思很明确,是要顾沧澜为他说上几句话。
不想顾沧澜却是在神游天外,别说太子的余光他看不见,就算是上座之人明察秋毫、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在出神,丝毫没有察觉。
皇帝收回目光,像是极其疲惫的按了按眉眼。
“若是无事,散朝吧。”
事情就此定下,朝中那些臣子还是如从前一般的,该反对的反对,该支持的支持,一番争论之下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琅王带兵出了盛京城。
皇上对太子和琅王的态度有多大的区别,众人都看在眼里,有那心细胆大之人猜想觉得太子这储君之位迟早要落到琅王手里,已经开始往琅王府走关系套近乎。甚至连一向无人问津的逸王府,客人都渐渐多了起来,只有从前热闹的太子府门庭冷落,甚至连宫里的人都不大往太子府去了。
太子俨然已是失势模样,唯一还能时时刻刻惦记他的,只有被关在牢房里的那几个表兄弟,一看见狱卒便叫着他们如何委屈、他们要见太子殿下,待从狱卒嘴碎时打听到说这会儿太子自身都难保的时候,一个个才安静下来,终于知道害怕起来。
“殿下,那些事情突然被人翻出来,必然是有人在暗中作怪,咱们顺藤摸瓜,总是能将这人找出来的。”
太子府中,管事见自家殿下一连好几日闷闷不乐,偶尔开口说一两句话,问的也是苏家人的情况,便忍不住安慰了两句。
太子还是满脸沉郁,
“查出来又如何,不管是谁检举的,他们自己做下的事情,他们都难逃罪责。”
管事无话,自家主子说得倒是也没错,那些事情有真有假,且时间过去太久,对方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要将人救出来实在不容易。
此刻的半闲居。
“苏家那几个人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先前什么动静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乙肆俯首:“应该是江丞相所为。”
宁红叶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江家不就是熹贵妃的母族?要说是熹贵妃为了对付太子、找人将这些事情扒出来的话,倒是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