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起了战事,且战况算不上好,盛京城里看起来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可背地里朝廷却已经开始招兵买马,军中自然也有新兵入军训练。
顾沧澜担着军中职位,在这种时候少不得也要去军中露个面,同新兵见上一见。再听那些将军、统领商议一番练兵安排,也是耗费时间,到这会儿才回来。
“你这一身金贵模样,去军营里也有人搭理你?”
紫衣玉冠、华服锦靴,哪里像是要带兵打仗的模样?一看便不是为军为将之人。唯一同军营能粘上些关系的便是那佩剑,偏剑柄上还悬挂了白玉流苏的剑穗,哪个当真要上战场之人会在佩剑上弄这些麻烦玩意儿?
顾沧澜挑眉一笑。
“如此不好看?”
这倒是将宁红叶问住。
这般清俊金贵的世家公子,便是老天爷抬爱将仙童送到这家托生出来的,如何能不好看?只是这一身招摇模样,实在不适合穿去军营,去茶馆听书、茶楼赴宴还差不多。
“小侯爷俊俏过人,便是披个麻袋在身上都是好看的。”
顾沧澜笑着上前,虽不知道那麻袋是何物,但也能听出小娘子是在夸他,是以对自己今日这一身越发满意。
他抬手过她头顶,片刻之后,她发间随意攒着的木簪子变成了一朵尤带着露水的鲜红花朵,也不知是他在哪里顺手采来的,那红颜的颜色衬得宁红叶青丝如墨、肤白如雪。
不管是几个丫头从她那两个院子的嫁妆箱子里翻出来的首饰,还是宫里赏赐、顾沧澜送给她的配饰里,都有不少姿态娇俏、颜色艳丽的漂亮绒花,只是宁红叶从未戴过。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那样用一次繁琐一次的东西,宁红叶不习惯用,平日一支簪子将头发尽数挽起来,比什么都方便。
眼下头上突然多了朵花,虽不碍着她什么,但到底有些不习惯,抬手便要拿下来,又被顾沧澜止住。
“便戴着,一会儿叫岳丈大人看见了,心里也能欢喜些。”
她为宁府的事情劳苦数日,这本来就不大的小脸儿更是消瘦好几分,唇角也有些泛白,戴上这朵花看着还稍精神些。
宁红叶这才罢了将花取下的意思。
顾沧澜回来,宁红叶便也不继续待客了,将事情交给宁青霜之后,同顾沧澜并肩往宁侍郎的院子走。
“娘子看了两日,可看出些眉目来,想害岳丈的是谁?”
宁红叶眼中带着愁绪,思索之后呐呐。
“朝廷中人确实都是些老狐狸,实难看出什么,只是从他们夫人、女眷身上看出些不同,却也不敢确定他们是否就同父亲中毒一事有关。”
那背后之人给宁明远下了毒,却几日没有听闻宁府要发丧的消息,宁红叶又让乙肆带着人将整个宁府围了,不叫任何人传半点消息出去,那背后下毒之人便是什么消息都收不到。
若想知道消息,便只能借看望病人的借口上门探情况。
宁红叶亲自招待这些人,便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查出些线索来。
顾沧澜拉着她的手掌心随意摩挲着。
“是哪些人不对劲?我让秋茂去查一查。”
“光禄寺卿乔永寿、太仆寺少卿赵安仁,还有......李太师府的李宣。”
前两个宁红叶也是第一次见,没什么映像,但最后这人宁红叶倒是熟悉,听说当日宁青澄嫁李晋的时候,李晋不知为何半路离开,便是这李宣来的侍郎府替兄迎嫂入门的。
李家,如今一个被皇帝放弃的家族,会牵扯进这件事中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