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宁青澄不是那么冷静的人，面对死亡无惧，宁青澄还没有如此傲骨。

“让乙肆去查一查，顺便盯着李家二房，若是同琅王府有什么信件来往，直接截下来。”

李夫人死得蹊跷，大火气得蹊跷，宁青澄死得也蹊跷，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除非有人在背后设计这一连串的巧合。

因着那一场大火，将所有的线索都烧了个干净，便是府衙也拿这桩悬案没法子，最后只能将所有罪责定在李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身上，那婆子似是姓周，在这一场大火中受了重伤，被人救了出来之后却再无人理会，后来是活活疼死的。

李夫人的灵柩被烧了渣都不剩，发丧准备的东西，倒是用在了“宁青澄”身上，却也只是匆匆下葬，想来李显忠这些时日也是被折腾坏了，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宁红叶没回府，却也能想到宁侍郎该是为此事有些伤神的，但她总觉得，宁青澄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正想着寻个什么机会将人引出来，宁府便传来消息，杨氏不好了。

宁青澄被烧死的消息传到杨氏耳朵里，疯了的人余下最后一丝理智，听到的却是这么个消息，当即人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忘了女儿已亡这件事，疯疯癫癫如平日一般，可当夜一睡便再没醒过来，是跟着宁青澄走了。

杨氏府里侍候的下人说，夫人死得时候很是安详，夜里睡过去便再没醒过来，是半点痛苦都没受的。

可宁红叶心里清楚，她怎么可能让杨氏死得如此轻松？杨氏之所以安详、之所以半点声音没发出来，全然是因为她那药的缘故。那药折磨人到极致的时候，身子僵硬如同万蚁啃噬，偏嗓子沙哑发不出半点声音，落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安详？而杨氏受了多大的罪才彻底断了气，只有杨氏自己知道罢了。

宁家祠堂中，宁红叶静静站在姜婉的牌位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我替你报了仇，也为你女儿报了仇，宁家害你和害她之人，我也都除了个干净，若当真有鬼神灵怨，能看见如今杨氏母女的下场，你们该也是开心的。”

凭空一阵轻风拂过，那青烟微微晃动，宁红叶知道，她的话姜婉听到了，原身该也是听到了的。

“夫人，逸王妃来了，大姑奶奶请您过去呢。”

外间传来杏儿问话声，宁红叶最后看了姜婉牌位一眼，转身离开。

日后这个地方，她或也不会再来了。

虽说宁红叶并不想承认杨氏的身份，但在盛京城这些夫人小姐眼中，杨氏就算疯了，也曾是侍郎府里正经的当家夫人，这丧事还是要好好办一办。丧仪上来了不少吊唁的人，官眷居多，想来也是看见宁侍郎的面子上才上门，毕竟杨氏出身低微、这几年又行事糊涂，闹出不少笑话，在这盛京城里早没什么交好的夫人小姐了。

宁红叶没有去给她添一把纸钱的心思，正巧逸王妃过来，便同逸王妃在内宅喝茶说话，说到李家之事时，逸王妃一脸义愤填膺。

“李家也就罢了，倒是李氏那娘家是没脸没皮的一家人，承了你的好不记在心上，李氏一死便张扬着要宁家女还他家女儿的命，知道的知道她说的是宁青澄，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你，我听到了恨不得让人去撕了那一家的嘴才好！”

这些事情逸王妃能听到，宁红叶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却是一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