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入了冬,城中人具是大衣裹身,严邵离开的时候留了两大块很是暖和的虎皮在马车中,说是给他们兄妹二人赶路用。
这东西如今可比金银要难得的多,林氏师兄妹一人一块盖在身上,便将寒气挡得严严实实。
“师兄,咱们真的要走吗?少将军的伤那么严重,那姑娘一个人,真的能医治好少将军吗?”
林蝶香不甘心,林川柏也有些不舍模样,却不是因为放心不下顾少将军,而是想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夜林蝶香没在屋内没看见那姑娘如何为少将军诊治,可他确实站在边上清清楚楚看见了的。
他自认博览群书,医道一门中,除元化先生之外,可以说无人与他匹敌,而元华先生年过半百,他却仅仅二十有七,日后成就必然大于元化先生。被人吹捧多了,人难免有些自负,可那一夜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所学不过冰山一角。
若能拜那位姑娘为师......
“咱们不走,为兄还有些事未能完成,不能走!”
林川柏突然定了决心,之后一拽缰绳,马儿转头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竹屋中,宁红叶摇头:“不必,他们的来历我清楚,既是董太医的故友,必然不会出卖自己人,不必防备。”
用人不疑,从一开始打算请这些人来的时候,宁红叶便没想过要防备他们。
严邵应下。
午后宁红叶正想着让南乔留下照看顾沧澜,严邵便带着个风尘仆仆的人进来。
“夫人!”
杏儿看见自家夫人险些哭出来,宁红叶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当时离宫的时候杏儿是跟着她出城的,只是后来她将马车换成快马的时候,杏儿不会骑马,带上也是拖累,索性就留她在后面赶着马车、带着东西过来,倒是没想到这丫头来得这么快,不过晚了她一日便到了。
闻言杏儿也顾不上哭,擦了眼泪急忙回头。
“是表少爷带奴婢过来的!”
杏儿一让开,宁红叶便看见她背后那个一身雪白狐裘披风、玉带金冠、手摇玉骨折扇的姜游年。
“表哥!”
在这样一个地方见到自己的亲人,宁红叶自然是高兴的,况且这一年来表哥明里暗里帮着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却只能在信中感谢,遗憾也是有的,不想能在此处遇上。
只是边关正逢战乱,表哥来此处做什么?
姜游年走近,似是看出她眼中疑惑,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同家里写信说一声,若不是我的人半路遇上险些被劫的杏儿,我都不知道这小子在边关受了这样重的伤。”
顾沧澜是个来去如风的心思,死了不要紧,可他表妹从前受了那么多苦,日后若还要为人守寡,那就太不公平了。
宁红叶一听杏儿险些被人打劫,又问了一番,这才知道是姜游年的人救了杏儿,且走水路将人送来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