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侍候殿下喝合卺酒。”
或是被他过于炽烈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热,孙梦琪急忙寻了个由头避开这道目光,起身去端一旁宫人早就准备好的合卺酒。
只是她一动身,便惊破了盛重的梦,坐在喜床边的男子难得露出一丝稚气,揉了揉目光再看眼前人。
熟悉的红色衣衫,熟悉的皎洁目光,可那通身气质过于柔弱,眉眼间也少了三分英气,眼前的人是侯爷和母后为他挑选出来的太子妃,从前似是在侯府有过一面之缘的,有些像她,却不是她。
女子心思本就敏感,这会儿端了酒回身望去,男子目光中的惊喜和深情已经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迷茫和失望,孙梦琪身子一僵愣在原地,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心底的念头在下一瞬又被她死死扼杀在摇篮之中。
孙梦琪依旧温柔,缓步走上前将手里的合卺酒递到盛重面前。
“殿下。”
盛重像个提前木偶一般的接过酒一饮而尽,之后便是红烛帐暖,一夜温情。
东宫这边一切如常,连顾沧澜和宁红叶都松了口气,只觉太子这成婚大典能顺利举行,当真是不容易的,只是还没高兴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宫门处传来的消息震惊。
刘家起事了,兵部侍郎刘氏带领兵马两万,已经破了城门往皇宫而来,看这势头,足像是要一举攻破皇宫、夺下九五至尊之位。
这消息如平地惊雷一般,叫那些尚在宴席中畅饮之人都瞬间清醒过来。
文官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面上多是惊恐,有那胆大些的当着众人的面便愤慨咒骂起刘氏的不忠不义来,可这些咒骂在此刻显得没有半点作用,若兵马当真冲破宫门打进来,他们这些人要么俯首称臣、要么只有给皇室陪葬的份儿。
南乔将手放在腰间,只恨今日没有将佩剑带在身上。
“夫人姑爷,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去找侯爷?”
杏儿一脸着急,到底是柔柔弱弱的姑娘,遇上这种事儿顿时急得眼眶都红了,下意识紧紧攒着南乔的衣角。
顾候今日,本是同他们一齐赴宴的,只是宴会过半便先行离宫,原宁红叶还不知道侯爷为何离去,眼下看来,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离宫做准备了。
“奴婢方才进来时便看过,园中守卫约莫百余人,保不住这殿中所有人。”
言下之意,宫门一破,这殿中人只怕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
不过就算只有一根软鞭,若有人胆敢冲进来,她便是拼死也要保护主子安全离开。
顾沧澜的面色也有些沉,坐在轮椅上沉思着什么。宁红叶看着下首那些骂骂咧咧的文臣,只觉有些聒噪,满腹经纶都拿来骂人,也算得上文人雅士?也不知道一会儿叛军冲破殿门杀进来的时候,骂得最厉害的这几个是要跪地求饶呢,还是有点血性的自个儿抹脖子?
“赵启烈在什么地方?这宴席中像是没有看见此人。”
顾沧澜问身边秋茂,众人闻言看了一圈,确实没有看见这位御林军统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