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叶无奈：“不过是去参加太后娘娘寿宴罢了，又不是去比赛的，说什么头筹。”

说罢细细打量起那玉佛像来。

玉本就是温润之物，姜游年找来雕刻佛像这一块还是玉中上品，加之工匠雕刻技艺高超，那佛祖的面容看起来都染了几分慈祥之态，看得宁红叶十分满意。

“虽然这大小过于张扬了些，可神态却是佛像中的上品，想来太后娘娘该是十分喜欢的。”

太后喜欢礼佛，先前还让她留在寿康宫中为其抄写经书，送一尊玉佛像再适合不过了。

“这哪里算张扬，前朝张太后供在内殿中那一尊，足有两人高！若不是后来被叛军毁了，我便是上天入地也给你找来送到宫里去。皇室中没什么好人，可这太后对你却还算亲厚，配得上这尊玉佛像！”

这话多少有些嚣张，可宁红叶却清楚，自西云许家之事过后，姜游年对皇室的看法便彻底改变了。若先前觉得皇室为天、世人一切都该尊令而行的话，许家覆灭之后，他只觉得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关着的都是没有心的怪物，世人性命、荣辱在那笼中人眼中轻如草芥、不值一提，他对那其中的人，实在尊敬不起来。

宁红叶一笑，转了话题：“那便就这个吧。表哥此次回京，可拿到今年余下数月要用的盐引了？”

姜家也卖盐，这等利润巨大的产业一般都是在皇商手中，姜家从成为皇家牵制云安王的存在之后，便自然成了皇商，每年都能拿到一定的盐引来买卖精盐。

盐引这东西有固定的数量，除了皇家特许各家那几份之外，余下更多的是需要众皇商竞拍的，姜游年此次来盛京，正巧参与今年的盐引拍卖。

姜游年一听到这个便头疼。

“今年的盐引比去年少了整整一半！得了机会你可要帮我去问问你那老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说没就没了......”

姜游年还在念叨，宁红叶却渐沉默下来。

父亲......大半年未见的人，如今再见，只怕连她这个女儿都不想认了。说起来，她也已经许久未派人去打听侍郎府的消息，不知道父亲的身子可好些、是不是还日日为户部的事情劳心、宁青澄有没有又招惹什么麻烦......这些，她竟是全都不知道了。

十日时间也不过是一晃就过去了，姜长风小小年纪，性子倒是坚韧，数千个举子入贡院参加考试，最后出来的不足两千人，姜长风便是其中之一。

贡院开门这日，宁红叶早早便等在贡院门前，边上也有不少官家马车等着，盛京城里参加春闱的公子可也不少。

有眼尖儿的夫人认出候府的马车，打着笑脸上前同宁红叶打招呼，有一个便有第二个，然后第三个第四个，待等到贡院的人将大门打开的时候，宁红叶的马车前已经围了一小圈儿的夫人小姐，倒是十分热闹。

在热闹之外，一处无人问津的马车前，李慧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宁红叶恨得牙痒痒。

“小贱，人，分明看见我在这，也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如此不敬长辈，当真是没娘教养的！”

那些个世家夫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她想攀附却攀附不上的，这会儿却全都围在宁红叶身边，她只觉脸上无光，又恨宁红叶不知为她引荐一二。

边上丫头见她气急，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不由劝慰。

“夫人消消气，或是大小姐未看到夫人也不一定。贡院已经开了门，想来少爷一会儿便出来了，夫人还是多多关心少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