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万不能成,如今太子身后还没有可以与云安王相抗的势力,由着盛悠然嫁给盛恒,太子这储君之位坐得只怕要更艰难。
月华目光之中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不管用什么法子,太子必须想办法阻止这桩婚事。
而太子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这件事情除非皇帝自己不同意,不然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他但凡说出半个不支持琅王迎娶悠然郡主的字儿来,皇帝的疑心都会从盛恒那转移到他身上来,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不会做。
是以这件事到了最后,便是太子、月华等人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应下琅王所求,许诺差人去云安王府提亲,只要云安王同意这门亲事,便立刻为盛恒和盛悠然举办婚宴。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顾沧澜和宁红叶想看到的,毕竟盛悠然不是寻常女子,盛恒身边多了这么一个聪慧的贤内助,只会让他的野心更大,也更难对付。
半月之后,前去西云提亲的内官带着悠然郡主的庚帖回了盛京,这便说明那位久居西洲地界的云安王是答应了这门亲事,想来不久之后,就回达到盛京、参加盛恒同盛悠然的喜宴。
侯府之中,顾沧澜摁了摁隐隐作痛的眉心,看着手边那些弹劾太子久不上朝、不理朝事的折子,颇有些头疼。
折子是李御史看见了压下来、又差人送到侯府来的,虽说这样的东西本也没必要送到皇帝处,可拦下来后合该送去东宫或是太子府,之所以送到侯府来,全然是因着如今的太子殿下任谁都不愿意见,称病告假闲赋府中,任谁送去拜帖,都以病重不可见客的理由拒绝,朝臣便是有心劝几句,也是没有这个机会。
是以众人也只能将目光放到侯府来,只盼着这位同太子殿下一齐长大、感情亲如兄弟的小侯爷能替他们去一趟太子府,劝一劝太子才是。
宁红叶端了凉汤过来给顾沧澜解暑,一进屋看见的便是他皱眉轻叹的模样,不由笑道:“又是关于太子的事儿?”
太子这“一病”便是半个月,有耐不住性子的臣子,没少往侯府跑,那位任性的太子殿下倒是没什么,倒是苦了顾沧澜,不但要应付那些老顽固,有时甚至还要听他们抱怨一番,这耳根子就没个清净下来的时候。
顾沧澜将折子递给宁红叶看。
“一年到头不得歇息,为朝中之事劳心费神,到最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对他的猜忌、看着血亲的兄弟百般设计谋夺他的储君之位,都是凡人,会累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这储君,承受的必然要比旁人多些,太子这一次称病不上朝半月之久,确实是过于任性了些,连皇上那边只怕都生出几分怒气来,扬言他身子不适便好好在府中歇息,不必急着回朝理政,长久如此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才小买来府上了,说是王先生做了些果干出来,放到凉茶之中同饮,别有一番风味,一会儿夫君去太子府的时候,也替我带一些给太子妃。”
顾沧澜点点头。太子府必然是要去一趟的,太子累了想要休息可以,可已经耽搁了半个月,殿试就在眼前,便是有天大的事儿,太子都不该再继续消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