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菱雪,告诉沈天赐,沈府有细作,彻查!”他眉目冷峻,看向沈月华,“阿月,交给你了。”
沈月华点头,取出一个青花瓷药瓶,放在秦婉鼻翼。
片刻过后,秦婉居然咳嗽了两声,胸腔开始缓缓地有了起伏。
“这,这是什么情况?”琴妙又惊又喜,“她竟然没死?!”
“我刚刚给她抹了假死药,这才能骗过许鸣。不过她重伤在身,必须即刻医治。”沈月华言辞精炼,“你的伤怎么样?”
琴妙裂开嘴笑道:“我没关系,快救她!”
其实琴妙也是强弩之末了,重重地挨了许鸣几掌,也是她运气好,都不在要害处而已。说完这句话,她心下一阵放松,脚一软,昏死了过去。
“子瑾,我需要帮手。”
“好。”顾呈瑜刚把琴妙抱到踏上,乌菱雪就带着几名丫鬟打扮的女探子进来了。同时,绿衣提着药箱也是紧随其后。这丫头虽然平时叽叽喳喳没个正行,但关键时刻一声不吭,和沈月华配合得十分默契。
月上柳梢头,忙活了三个时辰,秦婉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她的气息渐匀,涣散的瞳孔也渐渐回缩。
沈月华累得坐都坐不住,腰酸得快要裂开了。顾呈瑜瞧着心疼,把她拦腰抱起,准备送回房好好儿歇歇。她原本还担心被围观,但脑袋一靠上顾呈瑜的胸膛,就睡得天昏地暗。
刚把沈月华放在床上,乌菱雪就走进厢房。
她想说话,被顾呈瑜一抬手阻止。
二人走出内室,顾呈瑜捧了一盅茶,抬眼道:“轻声说。”
乌菱雪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突然黯淡了一下,她想起远在大齐的宜婷郡主,不知不觉地就把话题给转了:“殿下,郡主还在大齐等您回去。”
“所以?”顾呈瑜拿着茶盖的手顿住。
“您即便是逢场作戏,也请想着郡主。”
顾呈瑜把茶盅放下:“谁告诉你我在逢场作戏?”
乌菱雪当然能看得出来,但她就是一直欺骗自己,沈月华何德何能?宜婷郡主才是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唯一人。只有认定这个信念,她才能安然后退,安安静静地看着那般美好的郡主和殿下成亲幸福。
不能再说下去了,乌菱雪劝说自己:殿下只是一时被迷惑了而已。
她抱拳道:“琴妙尚在昏迷,还请殿下让沈小姐去看看。”
顾呈瑜皱了皱眉,这个一向沉默的暗卫着实奇怪,不过看在她对宜婷忠心的份儿上,也没必要追究。他看了眼帷帐,摇头:“她太累。”
“琴妙有可能危在旦夕,殿下!”乌菱雪实在想不通顾呈瑜怎么能对沈月华这般好?
顾呈瑜还没有说话,沈月华掀起帷帐,满脸的疲惫还没有褪去,脸色都有些泛青:“我们现在走吧。”
“再歇一个时辰。”顾呈瑜扶住沈月华。
“不了,救人要紧。”她轻轻摇头,虽然琴妙与她交情浅,但萧天毕竟救过她,这份恩情她总得记着。
不过还没出发,就有小丫鬟跑进来:“殿下,沈小姐,琴妙醒了。”
醒了就好,沈月华松了口气:“她可有说什么?”
“说了。”小丫鬟颇为不好意思地道,“琴妙让您和殿下都不用过去,还说,要假装她重伤难愈的样子。”
嗯?沈月华和顾呈瑜对视一眼。
稍后二人就明白了琴妙的意思,这个鬼丫头啊,居然想利用这次契机逼萧天让她留下来。
果然,在另一间琴妙养伤的厢房里,萧天已经坐着轮椅进来了。他不能说话,但有专门服侍的丫鬟帮他,现在行动也比较自由。
看到琴妙苍白的脸庞,萧天心疼得很。
他握住琴妙的手,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脸庞,用笔歪歪扭扭地写道:沈小姐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是……受伤太重。”被叮嘱过的丫鬟也是信口胡诌起来毫不费力。
继续写:救不了?
“主要是琴姐姐求生意志太弱。”丫鬟回忆了一下琴妙说的话,强调道,“您要赶琴姐姐走,因此琴姐姐生无可恋。”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再说那些绝情的话?
萧天悔不当初,比全身残废时都难过伤怀。一滴滚烫的泪珠滑下,铁汉柔情,没想到金钢铁股般的萧天也有落泪的一日。
“吧嗒!”
琴妙感受到他的泪,心里偷偷窃喜,缓缓睁开眼:“箫哥哥,你就让我留下吧。”
眉目清明,哪儿有奄奄一息的形容?
萧天猛地回头瞪向那名与琴妙串通一气的丫鬟,丫鬟连连摆手:“你们聊,你们聊,这又不是我的主意!”之后就很没义气地溜了。
“箫哥哥,你,你不会还要赶我走吧?”琴妙委委屈屈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