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段家,这四个字说的风轻云淡。
可却是段思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像是愣住了一样,神色更加呆滞,眼神直勾勾盯着地上的木板。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小心的摇了摇头。
洛酒歌眼睛微微眯起。
“每一个府上,都会有一个不受宠爱的孩子,皇室之中有某个皇子,其他人的府上,有某个小姐少爷,而段家有你。”
“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现在你在王府,我把你从牢笼里面救了出来,你比很多大臣皇室家的孩子,要幸运的多。”
“你在段府的生活过的肯定很不好吧,可你今年也有了十九了,长着一副瘦弱的身躯,有着认人欺辱的性子。”
“真的就从来没有想过,把那些欺辱你的人,全部都踩在脚下吗?把段家那些对你不负的人,全部当成蝼蚁一样。”
她话说到这儿,没有在说下去了。
段思邢却忽然浑身颤抖的厉害。
洛酒歌吞下一口茶水,放下茶杯。
感受着一股暖流从喉间进入,顺着食道温暖着胃部。
舒适的很。
绸缎铺子出生的人,不应该没有衣服,就像包子铺的老板不应该把自己饿死一样。
乞丐之所以是乞丐,除了世俗的偏见和生活的不易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
总有人觉得生活已经这样了,不会变得更好,也不会变得更差。
但是事实是,每一个人都有将自己变的更强的权利。
特别是在遇到了贵人之后。
“你.....为什么.....要.....帮我。”
段思邢咽了咽口水,嘶哑着嗓子,缓缓开口。
声音断断续续,让人听不大真切。
洛酒歌手指摩挲着杯子,转过头看向他。
他的发丝三千,长至小腿处,这些年来应该根本就没有打理过,长袍遮身,让人看不清他的皮肤。
但是洛酒歌观察到,他无论是跪下还是站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晃动感,不出意外,身上是有伤口的。
还有这声音,应该也是有了些问题。
她站起身来,走到段思邢身边。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有人和我说到了你,说到了你的遭遇,和你的不幸。”
“而我始终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坚强毅力和不懈努力的人,还在用力的活着,也一定可以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段思邢呼吸一窒,微微抬起头看着洛酒歌的侧身。
像是一束阳光打了下来,照在她的身上,宛如神坻一般,向他伸出手,告诉他,有人来救他了。
他将要脱离那样附骨之疽的日子,彻底洗刷身上的肮脏,和世人的眼光。
洛酒歌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以后,才叹了口气。
“我会让人带你去清晖园见儒聿,让他给你看看身上的伤口和其他问题,我知道你现在一时间许多事情都改不过来,我会让人慢慢教你。”
“随后去换一身合身的衣服,在让随一领着你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