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禾玲看着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白陌。
“你这又是什么个意思?”禾玲开口道。
白陌看着被蛟裟贯穿的伤口,心下感慨,当真是凶残啊,再偏一点手筋就断了。
“公是公,私是私嘛!你好歹救过我两回,我这全当报恩了。”
“只怕不是来报恩,而是另有所图吧!”禾玲举起手腕看看,技术还不错。
她被伤了手,还被墨临渊废了武功,却全然看不出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人,白陌自然不敢大意,这禾玲的危险系数好高!
“哎呀,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两幅面孔呢,我不仅给你治伤,我还可以放你走,你看,大门都给你打开了。”白陌指了指敞开的牢门。
“当真?”
“当真。”
禾玲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笑意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看守的人。
却见她又折返了回来,径自坐到了桌前。
“你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把我当饵啊?”
“姑娘真是聪明,我就是这样想的。”
白陌眨眨眼,一脸真诚。
禾玲笑了笑,“那我自然是不能让你如愿了,我如今身无分文,又有伤在身,有点武功也被你那相好的废了,出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安安稳稳的死在这里,听说衙门可是要给收尸的。”
白陌:“……”
你才相好的,你全家都相好。
白陌故作遗憾地摇摇头,“我不得不说,同学,你是不是有些过于膨胀。”
“同学何意?膨胀何解?”
白陌忽略了那双求知的目光,开口道:“你可想清楚,你出去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可是半分余地都没有了。”
禾玲微微一笑,“白姑娘可听说过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着躺回床上挥挥手,“慢走,不送。”
地牢外,顾潮生见她走了出来,急忙问道“如何?”。
白陌摇摇头,“她不走。”
顾潮生眼底一冷,“既然她无用处,立刻把她处死,告慰沉烟。”
白陌一听,赶忙制止。
“大哥大哥,冷静冷静,她也就是个听命的,你不把后面的人找出来,死的人还会更多。而且,若我猜的没错,她应当和流萤有关系,杀了她,你和流萤可就真的完了。”
果然一听流萤,顾潮生变了脸色。
白陌心下摇摇头,好好的刺史大人,怎么就看上个暗黑系的地狱少女呢!还是妥妥的妻奴,果真是爱情使人六亲不认!
“那如今怎么办?”
“她如此有恃无恐,自是料定会有人来救她,那我们就坐等猎物上门好了。”白陌会心一笑。
可白陌怎么也没想到,她这回等的猎物,有点大。
次日清晨,顾潮生还未来得及出发,八百里加急的皇帝圣旨已然送到了锡宁。
“啊?这么大的事,就只是萧哲发配充军?”
白陌没去接旨,待墨临渊接完旨回来,知晓内容的她无比惊讶。
皇帝下旨,私调守备军一事皆有萧哲罔顾法纪而起,念他也是救妹心切,便网开一面,发配西北充军,萧若寰闭门思过,萧弘文罚俸一年,仅此而已。
“为了不牵扯洪大人,王爷压下了私造兵器一事,光是调动守备军,自然不会严惩,毕竟各州守备军虽说未经批准不得私自调动,也只是那么一说。”
“现如今各州守备军其实都和几大家族的私兵差不多,若不是这事刚好是撞在王爷代天子西巡的特殊时刻,为了杀鸡儆猴才发配了充军,放在平日里,说不定连充军都够不到。”赵大人解释道。
白陌点点头,怪不得萧弘文那般有恃无恐。
顾潮生面色阴郁道:“不仅如此,禾玲还要押送回京,交由监察院复审。”
“为何?”白陌惊诧道。
赵大人道:“因为龚尚书公子遇害一案,也与她有关。”
白陌彻底懵逼了,感情这禾玲还是个职业杀手。
“王爷,这禾玲一事,微臣看绝非表面这么简单,她屡次杀害官员子女,究竟是何人指使,意图为何,这都要好好查清楚才行啊!”赵大人摸摸他的小胡子道。
“赵大人所言极是,此去墨城,途中易生变故,万万不能送走。”顾潮生抱拳道。
墨临渊坐在上首半晌没有说话,心爱的小电筒已然在他手中翻转的极为顺溜。
他也在思考着父皇究竟为何会轻办萧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