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得的就是水痘,原本再过个几日就该消退了,那日我最后一次看了诊准备离府,却被……被人拦着去路,要让我给小少爷下毒,我怎么敢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那人抓了我一家老小,说不从就每日杀一个,而且他承诺不会害死小少爷,只是让他多病几日就可以了,我被逼无奈,又想着既不是害命,就只有……只有下了毒。”
兰姨娘听到此处,已然是悲愤交加,再也坐不住,上去就给了他几个打耳光。
“他还那么小,你个畜生,你丧尽天良啊你……”
曹大夫只低着头,任由她打骂,一旁的李妈连忙上前去拉兰姨娘,她却根本不听。
白陌冷笑一声,道:“你与他比又好了多少,不是也为了自己不顾他人性命吗?”
兰姨娘见在场众人突然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一时羞愤交加,掩面哭了起来,被李妈扶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众人虽不明白各中缘由,但见白陌气愤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这白大夫,多半是被兰姨娘骗来的,否则正常人知道是天花病又怎么会来。
许大夫倒是心下很佩服白陌,不仅在最初没有离开,还能在这险境中抓住凶手,果真有紫雾山悬壶济世的风范。
韩大夫着急地问曹大夫,“说了这半天,究竟指使你下毒的人是谁啊?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害古家公子,要害我们啊?”
曹大夫却把头埋得更低,哭嚎着道:“我不能说啊,说了我全家就活不了了,解药就在我怀里,你们拿去服下明日就能好,别再逼我了,再逼我就算你们放过我,我妻儿老小也是死,不如我一人死了算了。”
白陌给韩大夫使了个眼神,韩大夫会意点点头,赶忙从曹大夫怀里拿出解药瓶子,递给白陌。
白陌打开闻了闻,确定是解药,才让韩大夫分给众人服下。
兰姨娘得了解药,火急火燎的去找房间里的儿子。
众人自是千恩万谢,白陌却看着曹大夫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把供词拿给他画押,然后我们去给这幕后的大佬送个礼物。”
曹大夫眼底惊慌失措,满眼不可置信。
许大夫把供词拿给曹待签了字按了手印,和韩大夫一起将人压住,随白陌出了门。
临走前白陌端上了方才给自己的那碗汤药。
别院外,帐早已搭好,墨临渊却没有进账休息,而是让人生了火与大门对望而坐。
火光摇曳在他俊逸的面容上,他时而看着篝火,时而看着敞开的大门,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噤若寒蝉,都不敢打扰。
李游年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小酒坛,递到墨临渊面前。
微微一笑道:“王爷,这是麟州有名的映红,酒香纯烈,夜晚寒意重,喝点暖暖身子。”
墨临渊接过,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当时锡宁客栈中,白陌为了讨好自己买的酒。
那酒的味道倒是很一般,但是她那时小心的模样,促狭的笑意此时却觉得格外深刻。
“王爷,王爷……”李游年见他半晌没动静,喊了一声。
墨临渊回神,抬手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说着不禁莞尔,自己当真是魔怔了,她就在自己不过咫尺的院落里,分开也不过就是短短的几个时辰,自己居然都有些想她了。
众人看王爷笑了笑,都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一直观望着门内动静的方承释惊喜道:“王爷,白大夫出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白陌走在前,身后还跟着人。
墨临渊以为她顶多就是站在门口说几句话,却见人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