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司徒皖全程负手而立,没有看过白离一眼。
散朝后,司徒皖径自转身走出大殿,大臣们亦是纷纷随后而来。
却听公主自摄政王身后冷声道:“司徒皖,你给我站住。”
一时间众大臣大感不妙,听公主语气可不太友好,纷纷加快脚步,害怕走的慢了被无辜波及。
司徒皖脚步一滞,迟疑片刻才转身,恭敬抱拳道:“公主有何吩咐?”
白离走近他,却见司徒皖后退两步,与她保持着距离。
司徒皖的行为很奇怪,白离昨夜一夜没睡,脑海中全是他冷漠的脸。
这么多年,他从未这般对待过自己,这样陌生的态度,让白离心底止不住的烦躁。
“你是在怪我?”白离问。
此时大殿内只剩两人,司徒皖却依旧态度恭敬。
“臣不敢,公主身体抱恙,就该早些回宫休息。”
白离眼底带着疑色,她仔细看着司徒皖的样子。
就算是当初自己打伤李婉,被告知李婉流产之后,他也未曾这样过,虽然现今李婉诡计败露,然而当时,那却是他唯一的血脉,便是如此,司徒皖也从未埋怨过她。
现在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给他下了药,让李婉去陪他睡而已,他就愤怒到这般地步吗?
为了不碰李婉,不惜以毕生功力强压媚药导致走火入魔,昨夜徐公公告诉她时,白离内心是无法平静的。
“你如果是因为我给你下药的事怪我,那我……可以道歉。”半晌后白离移开了目光,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
从前她只在自己父皇面前,才如此低声下气的道过歉。
至她的父皇驾崩后,白离从未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
许是因为知道了司徒皖的真实身份,又或是知晓了李婉当年并没有怀孕,又或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已然没了太多牵绊。
心底对司徒皖多年来刻如心底的恨意似乎有了变化。
白离想,如果自己终究要死了,那在死之前,她能不能圆自己一个梦呢?
司徒皖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阿离,竟然向他道歉?!
这是他在梦里也不敢希冀的事情,然而真的听见了,司徒皖却觉得这样的阿离,让他痛彻心扉。
“公主不需要向臣道歉,公主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算有错也是臣的错,只希望公主能保重身体,好好听从王太医和齐陌姑娘的话,早日康复。”司徒皖强压着内心的悸动,依旧平静的回道。
白离一时有些错愣,她如此低姿态的道歉,却依旧换回了他漠然的回答。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她明明心底还是恨他的,可看着这样的司徒皖,她却又忍不住的有些害怕起来。
从未有过的害怕,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被抽去。
她想要阻止,却好像无能无力。
“司徒皖,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白离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
司徒皖不敢再看她,他低头抱拳道:“公主若是无事,臣就告退了,李婉伤重,臣请了太医前去医治,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