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纪非墨只叮嘱她们暂时不要乱跑,看着白陌进了房间,便转身走了。
白陌看着纪非墨离开的背影,呢喃道:“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浮枝淡漠道:“还用觉得,脑门上就写着呢,再是明显不过。”
白陌哀叹一句,“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白陌啊,我怎么还有些棒打鸳鸯的负罪感。”
“或者你再受个伤,把人换回来,成全他们?”浮枝问道。
白陌横她一眼,转身朝着卧榻走去,“你想什么呢,孽缘就是要早点断,东西拿过来。”
浮枝看着小姐的样子,嘴角一笑,将从公主府偷出来的杯子递了过去。
城郊,密林深处,天色已黒,唯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内的灯光明亮,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马车外,站着一袭黑衣的暗卫正在喂马。
白离自昏睡中醒来,缓慢坐起身,见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身边跟着的是王行和齐厚。
她看了一眼齐厚,眼中却未有慌乱之色。
王行一脸愁容,开口道:“公主,这便是我师弟,紫雾山齐厚。”
白离沉默了片刻,似是回想着什么,她没有理会一旁含笑打量着她的齐厚,只对王行道:“司徒皖呢?”
回想着昏迷前的情形,白离似是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她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
王行跪坐在马车内,垂着头道:“摄政王将公主打晕后,带着羽林卫和禁军攻入了皇宫,不过一个时辰,就拿下了皇宫守卫,并在百花祭的庆典上,逼着皇上颁了罪己诏,如今,皇上已经退位,明日,就是摄政王的登基大典。”
白离双目微睁,沉默的看着王行,似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睡梦里,听见的都是梦话。
司徒皖,当真弑君篡位了?
王行见她不说话,只垂着眸似是陷入了沉思里,有些担忧道:“公主,摄政王定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绝不会是那种谋朝篡位的逆臣,他这么做……”
白离却打断他,只问:“一个时辰就入了宫,谁帮他的?”
“苏景瑞为先锋,欧阳兴里应外合,再加上羽林卫和禁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了皇城,韩阁老已下了大狱,朝着他一派的人,皆在一夜之间或死或失踪,剩下的人,都鼎力支持摄政王继位。”王行道。
这场宫变,耗时之短,行动之迅速,便是经历过几次夺嫡之争的王行,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当真是好手段,简直是滴水不漏。
待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之时,皇帝一封罪己诏,已然将一切尘埃落定。
江山易主不过弹指之间,百姓甚至还没从百花祭庆典的欢愉中回神,就被当头一棒惊得愣在了原地。
然而下一刻,当司徒皖宣布明日大典后大赦天下且减免赋税的消息一出,就又沉浸在了欢愉里。
他们不关心这天下姓什么,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超过一半的大臣支持他,百姓呼天喊地地拜见新皇,白离听着王行的话,似乎都能看到那个站在城楼之上的男人。
在万千叩拜中沉稳而俊逸的脸,白离一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梦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可发生的一切,却都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小丫头,事情你也清楚了,现在呢你有两条路,要么呢回去当个亡国的公主,要么呢,跟着我回紫雾山,老夫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姑且救你一救,你自己做决定吧!”一旁沉默半晌的齐厚终于开口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王行不悦道。
齐厚耸耸肩,不说话了,要说他们几个师兄弟有什么共同的特点,那唯一的就只有一个,护犊子。
“公主,他虽然说的难听,倒也是实话,既然事已至此,依我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子,我们还是先去紫雾山吧!”王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