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宇看着快要不受控制的七皇子,冷汗都是要流出来了。
哪里有刚见面就刀剑相向的。
如此的横眉冷对之下,还要如何的谈和?
关键时刻,一抹清瘦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谢璟麒面前的路。
谢璟麒攥紧的拳头都是要抡起来了,却在看见来人时,不得不又僵在了袖子里。
姬梓昭淡然地抬眼看向面前的一众突厥人,“我们一路舟车劳顿而来,突厥却不邀请我们前往休息,而是站在原地赏风景,难道……这便就是突厥所谓的谈和之意?”
穆曼看着横在众人面前的姬梓昭,饱经风霜的眸子里,难得平添了一丝愠怒。
所谓的谈和,自是胜败两方极其最大的可能性,为自己国家谋划出最大的利益。
如果禹临的人当先不敬,甚至是露出了想要开战的意图。
那么突厥自是可以趁机抓住话柄,让禹临继续退让加倍赔偿。
只是原本都是要到手的一切,却是被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子所阻挠。
穆曼又是如何能顺心。
穆时帧见父亲神色不好,便是看向姬梓昭讥讽道,“禹临当真是与众不同,在我们看来如糟糠一般一文不值的东西,竟也是能代替禹临说话了?”
如此赤裸裸的贬低,让周围那些突厥人都是露出了阵阵讪笑。
姬梓昭却是不为所动,更不见半分难看和愤怒,波澜不惊地道,“未曾想到突厥如此直言不讳,只是恕我愚钝,实不知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这为突厥少将可愿仔细解释一番,我自愿洗耳恭听。”
穆时帧没想到姬梓昭连这种讥讽的话都听不出来,讽刺的意味更是浓烈。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穆曼就是当先发出了声音,“犬子生性无拘无束惯了,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望禹临的荣和郡主包含。”
如今的禹临不能被突厥抓住话柄。
相同的,突厥也是要步步仔细才是。
不然一旦被禹临抓到了话语权,只怕是要在赔偿时大做文章。
届时,得不偿失的就是他们突厥了。
姬梓昭看向穆曼,不愧是突厥的常胜将军,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很。
穆曼知道,如今儿子的弊端已是被姬梓昭所看穿,若是再继续周旋下去,只怕姬梓昭要抓着自己儿子的这个软肋猛攻。
生怕事情坏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穆曼只能赶紧命人带路,“听闻禹临贵客要来,我已是设下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
韩靖宇在一旁看着都是要拍手叫好了。
不过是几句话,便是让蛮横的突厥自甘让步。
果然有荣和郡主的地方,就总是能够让人为之惊讶和振奋的。
众人再次迈步,随着穆曼父子一起朝着城内的深处走去。
谢璟麒看着身边的姬梓昭,不解恨地抱怨着,“跟这种疯狗说那么多做什么,他们简直就是不打不解恨!”
姬梓昭不答反问,“七殿下可又曾想过,洛邑为何沦落至此?”
谢璟麒没想到姬梓昭会问自己,仔细的想了想才是道,“自是因为两国开战。”
“既是两国开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便无需太多的怨言,如今突厥以胜利者的姿态踩在禹临的疆土上为所欲为,便是我禹临输掉战争的代价,七殿下是可以随意发泄,但事后,承受突厥人发泄的却仍旧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姬梓昭的声音很轻也很慢,其含义却是字字清晰,直击内心,振耳发聩。
“如今我禹临出面跟突厥谈和,禹临自是尽最大的可能谋取本国利益,相同的突厥也是一样,七殿下或许可以把现在也当成是战场,一个没有硝烟却必须要学会笑里藏刀,油嘴滑舌却又能背地里往敌人伤口上捅刀子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