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汝筠只要一想到,今日是她将林婉云给找出来的,就心慌阵阵。
姬家那边倒是好说,起码是自己的亲娘,可此事若是给杨家知道了又该如何?
杨朗是个不经官的大儒,可那杨孚……
乃是手握三万护城兵的汴京刺史啊!
“管她是个什么东西,既敢嘲笑我,我便让她去死!”姬宗佑早就是被顾佩兰和老夫人惯得无法无天了,如今又哪里能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姬汝筠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她当初只是看上了顾佩兰的聪明和姬荏苒沉稳,断没想到这姬宗佑竟是个疯子!
“没想到你如此有能耐,既然如此,此事便再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姬汝筠冷冷一笑,再是不想淌这摊浑水。
紧急关头,顾佩兰自不能让姬汝筠全身而退,“大姑奶奶莫不要说气话,姬家大姑娘现在并没有在皇城,我们不如赶紧找个理由让大夫人死得理所应当,只要能够瞒得住众人的眼睛,等到大夫人草草下葬,又还有谁能够细想?”
姬荏苒也是走了过来,“姬家大夫人死了,姬家却不能一日没有管事人,如此我们便是顺理成章进了姬家的门。”
姬汝筠拧眉打量着姬荏苒,“这话说的倒是轻松,你们真觉得就凭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娘家依仗的你们,能够让姬家点头准许你们进门?”
姬荏苒看向渐渐凉却的林婉云,目光微闪,“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姬汝筠虽很想退出去,可是现在的局面也并非是她想退就能退。
尤其是看着姬宗佑那张狂的模样,她如何能不害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林婉云?
见顾佩兰和姬荏苒都是说的信誓旦旦,姬汝筠只能硬着头皮吩咐下人去准备棺椁,然后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先行坐上了回姬家的马车。
姬家的库房里,正是跟管家核算账目的姬梓芸听闻大姑奶奶回来了,便是赶紧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匆匆带着水浣前往迎接。
结果刚一到主院,就是看见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椁。
院子里,正见姬汝筠跪在地上,抓着老夫人的手哭喊着,“我本担心大嫂嫂对昭姐儿思念过度,便是想着找大嫂嫂谈谈心,未曾想到大嫂嫂每每提起昭姐儿便是泪流满面,更不知从哪里听闻的传言,说是昭姐儿要跟去突厥联姻,我不过是吩咐下人沏茶的功夫,大嫂嫂就是情绪激动想不开,一头撞在了墙上啊……”
此言一出,老夫人和姬梓芸都是倒退了一步。
姬梓芸看着那黑陈的棺椁,只觉得头重脚轻,好在身边水浣搀扶得及时。
“小姐,当心啊!”
姬梓芸知道,现在并非是难过伤心的时候,赶紧拉着水浣转身出了主院。
一路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匆忙写下一封信,交在了水浣的手里,“速速前往镖局,无论对方开多少银子都应着,切记叮嘱要尽快将此信送至洛邑。”
水浣点了点头,揣着信匆匆出了门。
姬梓芸却是坐在凳子上,止不住阵阵喘息着。
大姑母的话,她自是不相信的,但如今尽快给长姐传去消息才是要紧的。
其实面对姬汝筠蹩脚的借口,老夫人自也是不相信的。
将院子里的人都是散了,老夫人拉着姬汝筠一进屋,就是沉着脸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