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帧几乎是全程咬着牙,将事情的经过都是给说了一遍。
穆曼将军听完,只觉得喉咙发麻,一时间竟是发不出丁点声音。
原来他以为的让儿子去火上浇油,不过是在给那个死丫头铺路。
如今洛邑城内的百姓被疫病弄得人心惶惶,突然拿着解药过去,根本无人会相信,就算是有皇子以身试法,只怕百姓们也会心有疑虑。
但若是前面有人见招拆招,待百姓们一步步开始重信禹临军,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眼下,不但是突厥士兵在洛邑百姓的心中失去了信赖,禹临士兵更是重新霸占了洛邑百姓们心中的信念!
好半天,穆曼将军才是发出沙哑的声音,“确定那药真的管用?”
穆时帧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儿子亲眼所见,疫人全部恢复如初,儿子临行时,那荣和郡主还狂妄之极的跟儿子说,给阿布道谢。”
穆曼将军于怒气之中,一把打碎了面前的红木圆桌。
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卷,结果却是完全被人掌控其中。
只怕刚刚在酒楼之中,他的兵收到禹临炼制出解药都是姬梓昭故意为之。
毕竟只有撕破了突厥虚伪的伪装,才更容易让洛邑百姓重新对禹临抱有信心。
好一个姬家!
好一个姬家大姑娘!!
穆时帧担忧地搀扶着父亲,“阿布,如今该怎么办?”
深呼吸一口气,穆曼将军才算是又重新活了过来,“就算禹临真的炼制出解药又如何,这城内的大夫早就死在咱们突厥的斧刃之下,等到最后一波突袭,城中再次疫人为患,洛邑城的民心必会再次涣散!”
“将军,将军!”
一名士兵忽然行色匆匆地冲进了门,“刚刚巡城的士兵发现,就在西北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数十名男子,他们自称是从皇城而来的大夫,如今正是协同禹临军医一起熬制汤药!”
皇城来的大夫……
穆曼将军再是承受不住的倒退一步,若不是穆时帧搀扶着,只怕要瘫坐在地。
转眼,朝着升起炊烟的西北街道望去,穆曼将军只觉得连呼吸口开始困难,“我本以为那个丫头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未曾想到她竟是走一步看百步,只是她到底也小看了我,真以为如此我便是山穷水尽了不成?”
穆曼将军似是狠了心,一把甩开穆时帧的手,迈步出了门。
穆时帧知道阿布这是又跟那人商谈去了,便是耐心等待房间了。
一个时辰后,穆曼将军去而复返,脸色却是更加的阴沉了。
穆时帧赶紧走过来询问,“阿布可是跟那人商量出了对策?”
穆曼将军看着从小被自己宠着长大的儿子,“那人自也不希望洛邑安然无恙,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趁着城内没有炼制出囤积的解药时,再是将最后一批的疫人送过来,只是在那之前,咱们必须想办法拖延住制药的进度。”
穆时帧还是有些没明白,“阿布究竟想要说什么?”
穆曼将军一把按在儿子的肩膀上,狠下心道,“若想拖延住制药,就只剩下一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