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婉由宫女搀扶走来,嘴里大喊着,“这个贱人将臣妾推下池塘,企图谋害我,要不是我命大,此刻就见不着陛下了,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萧豫安见她身上全是水草泥污,过于狼狈,退了几步才负手站定,“你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宫女?”
贵妃身边的宫人,他基本都有印象。
王婉哭着回道:“是前几天,臣妾新调来的,本来看她还算勤快,就收在身边用,谁曾想,她竟然包藏祸心!”
“贵妃没说实情吧,我并不是宫女。”楚伊月是豁出去了,横竖她已把皇帝得罪死,没必要畏畏缩缩,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不是宫女,但你比宫女还不如呢!”王婉猝然嘶吼道,眼珠因愤怒而发红,“一个罪臣之女,被打入冷宫自生自灭的可怜虫,也敢动本宫?”
萧豫安听到“冷宫”二字,立马便了然,怪不得找遍了后宫也找不到这个偷他私库的贼!
“谁给你的胆子,在没有朕的允许下,私自将冷宫的楚妃放出来?这皇宫你是主子,朕是主子?”
王婉望着他幽深的眸,只感觉池水带来的所有寒意都浸到了骨子里去,不由身躯一抖,强自镇定了会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陛下向来不管后宫之事的,今日怎么突然过问了?”
“正因为朕之前一直没管,所以你才日益嚣张,为所欲为,”萧豫安没有发怒,但气势占得上风,不怒自威,“看来朕是该收一收你的权力了。”
“陛下,臣妾……”
“你还不服气?”
萧豫安脸上有了怒色,王婉还不想与这大傀儡闹崩,只好将嘴里的话咽回去,飞快地朝楚伊月瞥去一眼,咬牙道:“臣妾逾矩,是该受罚,但一码归一码,楚妃谋害臣妾,也当严惩,请陛下降罪!”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帝呢。
楚伊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贵妃娘娘仗着有个权倾朝野的爹,嚣张惯了,现在还敢给你下命令了呢,真是活久见。”
“贱人,少在这儿挑拨离间!”王婉不慌,“本宫跟皇上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你颠倒是非,倒打一耙,我还不能为自己辩白了?”楚伊月立刻反呛过去。
她神态和言语之间并无半点畏惧,根本没把这个贵妃放在眼里,萧豫安在边上注视着,若有所思。
王婉恨声驳斥道:“本宫颠倒了什么是非?是你亲手将我推下水的,这么多宫女太监都看见!”
“这些都是你的人,你说是我推下水的,他们敢说不是吗?”楚伊月哂笑着摇摇头,右手摸进袖筒内。
“你……”王婉盛怒之下,气得只能干瞪眼,“陛下,这个贱人过于嚣张,必须论罪处死,不然后患无穷!”
萧豫安静静地站在旁边,没有表态,他要看看楚伊月如何应对。
楚伊月这时却仍旧十分淡定,只是拿出了一块乳白色的玉在掌心把玩,“贵妃娘娘,你说什么?要处死我吗?那恐怕咱们要一起死了。”
“谁要跟你……”王婉定睛往她手中的玉一瞧,顿时脊背发麻。
上面的花纹好眼熟……那不是表哥玉带上的吗?怎么会在这贱人手里?难道她真的知道那个秘密?
“娘娘怎么不说话了?”楚伊月又把玉收回去,笑嘻嘻地走了两步,“我不怕死的,就担心你舍不得死。”
王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头脑发昏,四肢冰凉,透不过气来。
那件事一旦让陛下发现,她爹不可能护着她的命。
“陛下,是臣妾弄错了,楚妃没推臣妾,是臣妾自己失足落水。”
萧豫安略一沉吟,道:“既然是这样,朕就不做追究了,楚妃,你随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