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男人一点也不意外她的拒绝,微微一顿,甚是惋惜地说:
“诶,我今晚便想着启程离开了,就想在离开前再吃一次你做的烤兔肉,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于我么?”
“等等——”
白姝“嚯”的一声从地铺上蹦跶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说:“你今晚要走?”
男人将手枕在颈肩,长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么,我念着以后怕是吃不到你亲手做的烤兔肉了,故而想在临走前再吃上一回,这点小小的请求,你都不愿意?”
白姝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你呢?说好了,吃完兔肉,你我二人各奔前程,后会无期。”
不就是最后的晚餐么,这有什么难的,她白姝就仗义一回!
男人挑眉,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肉爪子,忍着笑道:“一言为定。”
白姝得了准信,笑得眉眼弯弯。
“快别笑了,这么大一张黑脸盘子,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怪瘆人的。”
白姝白了他一眼,“我这就将面膜洗了去,然后上山给你捉兔子。”
说完,白姝拿起架子上的脸盆,不由分说开了门便去院中打水洗脸。
东屋里,一直密切留意外头动静的柳夏夏,见正主糊了一脸的草药开了门出来,嘴角扬起一抹讥诮。
咽了咽口水,她同柳婆子对视了一眼,直到对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方才大着胆子走了出去。
此时巳时刚过,正是村民收工的时辰,柳夏夏瞧着门外三三两两归家的农人,眼中闪过藏不住的兴奋。
白姝将脸上黑漆嘛乌的面膜冲洗干净,一抬头,便见柳夏夏往她的茅草屋走。
心里一惊,她赶忙跑过去拦在对方身前,就连洗脸的盆也没能来得及收。
“你干嘛?”
白姝出口的声音有点冷。
柳夏夏嗤笑一声,瞧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更加肯定屋子里头有鬼。
“怎么,你的西屋不能进?”
“是,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劝你从哪儿来,还给我回哪儿去。”
“你好大的口气!你的房间?这分明是我柳家的房间!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敢在家中偷汉子,今日,我便要叫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白姝的心,随着柳夏夏陡然拔高的音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偷汉子?
柳夏夏必然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才敢这个时候跑到她门前来叫嚣!
邻里听见嘈杂,纷纷放下手里的农具,凑近了柳家的小院儿。
柳夏夏瞧着人越聚越多,底气也愈发足了,指着白姝便开始破口大骂:
“大家都来瞧瞧啊,从前会勾搭张家秀才,现在人家换人了,直接在婆家偷人喽,当真是以为我们柳家好欺负哟!
宋家大哥,你快带两个人把西屋围起来,别让人跑了!”
白姝眯了眯眼,望着柳夏夏的眼神像是凉透的秋风,虽不是极寒,却叫人不敢再轻易造次。
宋家大嫂刚刚割了韭菜准备包饺子,瞧见隔壁的动静,放下手里的菜篮子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听着柳夏夏不堪入目的辱骂,宋家大嫂皱眉道:“柳家妹子,可不能胡说,这话传出去,焕儿他媳妇儿成什么啦!”
之前私奔未遂,白姝已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许久,这回若是再坐实她在婆家就敢偷人的罪名,那她日后在金家村,便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白姝不傻,柳家母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事儿处理妥当,确定是无中生有,村民也并不会对她有多大改观,有刻薄的,甚至还会说她被怀疑,是因为有前科,怪不得旁人。
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当真叫人从她屋子里找出个男人来,那她从今往后,便算是彻底声名狼藉,柳家这对母女,会将她踩在脚下踩得死死的。
无论是哪一种,于柳家这对好吃懒做的母女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