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看着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真恨不得提刀砍死白姝,偏偏对方握着她们的把柄,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就说,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睡过去了,原来那个小寡妇,竟然偷偷给她们下了迷药,反将了她们一军!
“天杀的,那个小贱人竟然敢算计我们,她迟早要遭报应的!”
“……阿切!”
白姝闭着眼睛打了个喷嚏,因为夜里劳神,她此刻亟待补觉。
听见外头不大不小的动静,她连眉头都没舍得皱一下,翻了个身,继续会周公去了。
柳夏夏的屋子里,柳婆子还在断断续续发着狠。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柳婆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波涛汹涌的怒气,走出了柳夏夏的房门。
低头处理了看门的黑狗,她转身怨毒地看了一眼西屋,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这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把戏算是彻底凉了,柳婆子虽然心有不甘,可自家女儿的命门被对方扼得死死的。
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
柳夏夏此番惊吓过度,再加上头发也没了,足足呆在房间里三日都不曾踏出房门。
三日后,里长欢天喜地前来拜访,柳婆子得了契机,总算是生活拉硬拽将柳夏夏给带了出来。
“夏夏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不高兴啊!”
里长也算是金家村的老人了,村里这些牛鬼蛇神该是什么样子,他全都门儿清。
“哪里的话,这丫头是还没怎么睡醒呢!近来懒得梳理头发,我随意同她套了个帽子,里长大人莫要见怪。”
里长手里拿着厚厚的簿子,摆了摆手,说:“大家同住一个村,谈不上见不见怪的,柳婆子太客气了。”
说完,里长的眼神从面前的母女二人脸上扫过,继而接着道:
“先不管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我此番来,是来恭喜夏夏的。”
柳婆子一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手里的簿子良久,甚是诧异道:
“恭喜夏夏?里长何出此言呢?”
“你家那个小寡妇不曾跟你说么?我还以为,她做了这天大的好事,是得了你的指派。”
“天大的好事...”柳婆子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连日来,她已然对白姝的所作所为有所忌惮,此刻听里长提及,心中不可避免咯噔了一下。
里长瞧着她云里雾里的模样,一拍大腿,索性同她说得明白了些。
“你还不知道呢?上个月初我便贴了告示,要村中能者将废弃的盐碱地给收了去,能得些补偿。
可惜,告示贴了许久,也不曾有勇夫登门,倒是你家那个小寡妇,前几日揭了我的告示,说她愿意将盐碱地收了去。”
“你说什么?!”
顾不得同里长用敬语,柳婆子闻言,两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开什么玩笑,金家村的地本就不算肥沃,好些荒地都成了盐碱地,根本种不了粮食。
这里长既然寻人来收,便说明这地基本没救了,白姝居然胆敢不经她的授意,便擅作主张接了这烫手山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可再明显不过了。
里长捋着胡须点头,说:“正是正是,小寡妇说她有办法将村中的盐碱地利用起来,心中所求并非钱财,而是月老日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