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她并不紧张,勾了勾唇,倏地凑近了她的身边。
“皮肤好像细腻了些,脸上的痘坑也被抚平了不少,原以为你那些东西是胡闹来着,没想到,还当真有些效果。”
白姝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这人不光声音叫她听着耳熟,就连这股子轻佻劲儿,也与记忆中的某一部分完完全全重叠了。
是他?!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看你这眼神,大约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就是鄂左?!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说之前白姝只是有点糊涂,那么现在,她是彻彻底底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一个出手那般阔绰,只是因为包扎了伤口,就能大手一挥给十两金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借钱置办彩礼?
别逗了!
穷不穷的先暂且不说,便是他如今这个长相气度,哪里就能跟传闻中的丑陋病秧子扯上关系了?
是她消息不灵通,还是这分明就是一场骗局?
白姝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断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定是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可是他图什么呢?
明明上门提亲的是他,刻意要搅黄这门婚事的也是他。
男人一直默不作声地望着眼前还算镇定自若的女子,伸手稍稍松了松脖间的衣襟,他淡然道:
“或许你会觉得这一切很荒谬,不过如你所想,我从头到尾算计的,都是你一个人。”
算计到柳家母女的贪财,算计到对方会想方设法偷龙转凤,算计到...她想要离开柳家那座牢笼的心。
白姝垂在两侧的双手忽得紧握成拳,明明心内震惊不已,偏一副波澜不惊,不肯露怯的模样,说:
“给我个理由,说说看你究竟缘何将我诓来,我要听真话。”
她不是怀春少女,更不是人间绝色,能让这样的男人费心,绝不是因为她的人格魅力。
男人莞尔,这女人实在是活得太过通透,是以同这样的女子说话,远比和大都那些莺莺燕燕来得舒坦。
“很简单,我看中你不惹事也不怕事的格局,也敬重你处事负责的态度,将你找来不为别的,只求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我家珺儿。”
白姝眯了眯眼,“我一介村妇,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大费周章娶进门?只要你愿意,愿意照顾你家小团子的女人,能从这儿排到村口吧?”
白姝心里有些发毛,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此番是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你说得对,”男人没有否认白姝的话,“诚然,我若是想要大张旗鼓去寻个妥帖的人,不是难事,可我讨厌麻烦,更讨厌对我别有用心的人在身边。”
“别有用心?”
“是,这年头像你这般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不多了。”
白姝:“......”
这男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