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都快打架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去吧去吧,等你尝了味道,我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酥糖可好?吃完了再睡。”
英子像是铁了心一般,从头到尾无视她的昏昏欲睡,就连酥糖这样的杀手锏都拿出来了。
白姝好笑地点了点头,“好好好,那你且等我会儿,我回去拿件披风就来。”
“恩,你快去吧!”
英子目送着她重新回了东边的厢房,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兴奋。
只是这抹兴奋,在白姝关门的那一瞬间变得异常强烈,不似研究出新饮品的雀跃,倒像是另有所图。
可惜,关门更衣的白姝从未看到过英子的这一面。
泗城,酒楼。
桑榆美容院的对面,是城中酒水最醉人的酒楼。
这里的花雕陈酿远近闻名,即便是挑嘴的魏大公子,也难得地在嫌弃中露出一抹惊艳来。
白修笑得眉眼弯弯,将酒杯放在鼻息之间仔细嗅了嗅,再倒入口中一饮而尽,揶揄道:
“宫中的玉盘珍羞、美酒佳肴,在我眼中,却不如这边缘之地一盘花生米,再加一壶花雕酒。”、
魏成轩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四周,警告对方:
“说话注意分寸,你这才喝了多少,便这般口无遮拦了?”
“公子说笑了,这些话若不能同您说一说,我还能同谁说呢?”
白修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涩,就在刚刚,替他办事的小厮前来禀报,说南朝的供应商已于昨日回朝,至于供应一事,明年开了春,便不再合作了。
难怪白家那个老头知道魏成轩过来,也并未多加阻拦,合着他还做着侥幸的美梦,那边已然是运筹帷幄在心中了。
魏成轩知道白修的志向从来也不在那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地中,沉默着陪着他干了手里的这一杯酒,他试着劝慰对方。
“你要知道,你从来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你是白家唯一的男丁,你该知道,你的肩上,有你应当担负的使命。”
“呵,使命?应当?”白修的嘴角染着讥诮,“他当年也是顶着白家唯一男丁的头衔,不也一样干着鸡鸣狗盗之事吗?
怎的如今到了我的头上,便要我循着他的老路来走,凭什么?我读万卷书,是为了做他的棋子和傀儡的么?!”
“阿修!”魏成轩低呵一声,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父亲,不管旁人怎么想,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还有,古人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或许他的方式不能令你接受,可初心一定是为你着想的。”
“罢了,难为您来替他同我说这些了。他尚且为了前途娶了我娘,抛弃自己心中挚爱,他爱我?呵,我倒觉得,他爱的只有名和利。”
白修压根没将魏成轩的话放在心里,可对方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他轻易又不能说出太过出格的话来。
沉闷之际,他又兀自同对方和自己倒了杯酒,刚想与魏成轩不醉不归,却见对方跟失了魂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