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宰相大人了。”
白辅年的后背一僵,出口的语气颇有些无奈,“我都已经替你正名身份了,你还要这样同我说话?
我记得,当初你娘带你来找我时,你也已经有六七岁了,那时的记忆,你是一点都没有了么?”
昨日她尚在昏睡中,白辅年心中急切,便不顾身份,问了英子这些年白姝是如何过的。
英子倒是没怎么细说白姝这些年来受的苦,但白姝没了以前的记忆,且是孤身一人流落到金家村的事,她倒是都说了。
白辅年边听边觉得心疼得不行。
当年那人执意要走,任凭他如何挽留也是无用。
到最后,她竟是趁着下人不备,不声不响带着孩子跑了。
白姝很实诚地摇了摇头,“大约是遭逢大难,我才会与娘亲走散,七岁之前的记忆,我一概没有的。”
“诶...”白辅年重重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你受苦了。”
“也还好,”白姝是个煽情不得的人,看了一眼白辅年紧蹙的双眉,轻声说:
“其实...宰相大人,你有没有怀疑过,我其实并非是您的女儿,这玉佩...这玉佩说不定是我从前的亲人捡来的,也未可知啊?
听说我身上有什么胎记是不是?胎记这种东西更加做不得数了,长着长着,指不定就变形了,您说呢?”
“瞎胡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白辅年有些生气。
“你与你娘,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这也能作假?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流落至此?”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急着否认什么!”
白姝:“......”
“你娘从前是被人收养长大的,那户人家有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儿子。这泗城便是去那处的必经之路。
我当年不是没想过去那户人家寻她,可她的义兄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你娘并未带你回去,我沿路也找过,还是没能找到。”
原来,泗城是必经之路...
白姝心口一松,原主的娘亲,感情是想带着她投奔娘家人去的。
“你出现在金家村,是意外,却也是必然,孩子,我堂堂一国宰相,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肯叫我一声爹么?”
白辅年一脸受伤的神情,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一个,这丫头偏偏倔得很,轻易不愿同他相认。
“宰相大人,既然您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便也不隐瞒了。我不愿做回白家的幺女,不光是我的主观意愿,还因为我娘。”
“你娘?你娘怎么了?你不是没有从前的记忆了么?”
“是,我是没有从前的记忆,但我娘的绝笔信还在我手里。”
白姝将枕头下头的信件重新拿出来,递给对方,将适才同英子说的话又同白辅年说了一遍。
“当年我娘大约是出了意外,但她心中所愿,从来也不是带着我回白家认祖归宗。您若尊重她,便放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