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知道她是宰相的便宜女儿,也不该这么草率就答应才是。
这个华夫人,但凡稍稍用一用逆向思维,仔细考虑一下,便能明白这事必定有蹊跷。
这般上赶着被人当棋子利用,不管后果如何,都是她该承受的。
傅云珏一向知晓白姝的秉性,小狐狸固然狡猾,却是个讲道理的主。
华城的邋遢事,是他亲手去处理的。
虽说替罪羊本就是个杀人越货的糊涂人,认了这罪名也不算冤。
可因着时间紧迫,有些地方的确会遗留马脚,不过不管怎么说,依照华夫人的脑子,她是瞧不出端倪的。
按了按眉心,傅云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
“罢了,你做任何事,都有你的道理,我先走了,等风头过去,我再来找你。”
顿了顿,男人接着道:“对了,白辅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姝正在上药的手一抖,药粉稍稍洒多了些,激得她低呼了一声。
“你怎么了?”
“没...没事。”
白姝呼了口气,转而小心翼翼拿起手边的布条,想着同自己包扎上。
傅云珏隔着屏风淡淡往里瞥了一眼,“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白姝咬牙,将布条的一端咬在嘴里,一圈一圈将伤口包扎好,末了实在没本事系上,索性随手塞了塞。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是同你说了么,我对做郡主没兴趣,我等着你给我结账呢。”
傅云珏轻轻咳了两声,“我也没旁的意思,左右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都能理解。我不过是想着尽早知道,好同珺儿解释。”
“不用不用,你放心好了,等你的仇家离开,你把珺儿接回来,我还要同他接着调理身子呢!”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探头轻飘飘地问:
“那个,我有一个疑问,你的仇家......不是白辅年吧?”
“自然不是。”
白姝松了口气,“不是就好。我虽觉得你对白辅年很是熟悉,却也觉得不是。”
要不然,就算狗男人是君子,不会杀了他泄愤,但也不可能再同她这么客气了。
送药?
不存在的,送砒霜还差不多。
傅云珏失笑,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哪里会察觉不到白姝的反常。
扬了扬眉,他说:“你也觉得不是,何以见得?”
白姝微哂,继而咧嘴笑道:“我若说是直觉,你信不信?”
傅云珏莞尔,笑得倾国倾城,“信啊,我的娘子这般聪慧,我为何不信?”
“少吹彩虹屁了,你不是还不能现身,我没事了,你赶紧走吧。”
“嗯,我有数的。白辅年虽不是个好男人,于朝廷而言,却是个呕心沥血的好臣子。
他在泗城巡查期间,你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不过......”
傅云珏的神色淡漠了三分,“你还是要万事小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白姝点头,今日这场闹剧,可不就是意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