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确实——”
“那便是了,既然改造权在我手里,那我如何处置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与朝廷何干?”
用官府压她,也得看看他有没有立场!
里长脸色微沉,见众人投来探究的目光,赶忙解释道:
“当然有关!这盐碱地当初是签给你的,便应当你来负责,你如何能分给别人?”
“分给别人,是为了让盐碱地更大发挥效用。人人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做总抓手,有什么不能?我从头至尾也未曾违背初衷。”
“呵,好一个不违背初衷!那我问你,盐碱地的收成,银子在你手上,你现在是不是要拿去分?”
“是啊,”白姝不可置否,“盐碱地的收入,本来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里长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你!”眼见着说不过她,里长气得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孽障!歪理我讲不过你,但我现在明确告知你,这盐碱地,你分不了!”
白姝挑眉,“怎么,说理不通,改强抢了?”
“呸,我好歹一村里长,会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不成!我一早就说了,官府要收回,你便做不得主!
之前要你改造,是签了文书的,现在文书被官府收了回去,那便说明不作数了。
既然文书不作数,那当初的约定便是作废,如此一来,你拿什么立场来分官府的地?!”
之前白姝揭了榜,是里长陪同她一道签的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下了双方的约定,且加盖了官府的官印。
这种文书,原本是应该在官府留存的,可那日因着管理案卷的人不在,是以先行寄放在了里长家中。
本来说好了,里长过几日便送去的,许是有事耽搁,再加上着盐碱地之事不被重视,是以这文书就一直躺在了里长家的柜子里。
现在老头言之凿凿,说文书被收回了,这其中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里长的意思,没了文书,我便不能再管着盐碱地,须得任人宰割了?”
里长咬牙,“你这是什么话!今年的收成这么好,你也赚得钵满盆满了,怎的还这样不知足?”
“我赚的银子,都是血汗钱,是我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挣来的,不偷不抢,挣再多也是应当的,何谈知不知足?
当初契约签的期限才过去一个冬天,你们便这般坐不住,想要尽数收回当初的承诺,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放肆!”老头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举着抖动的手,直直地指着白姝控诉,“你怎么敢这样议论官府!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白姝扯了扯嘴角,满眼都是讥诮,出口的语气却异常冰冷。
“里长误会了,我说的可不是官府,我说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人而已。”
鸡鸣狗盗,借力打力,这人一大把年纪还真不是白长的。
依白姝看来,他莫不是将这辈子的智慧都用来同她争夺盐碱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