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着胆子打开食盒,蒋半夏两眼放光,甚至来不及一一掀开,便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将整条鱼都提了起来。
白姝听见一边的动静,赶忙回头看了一眼。
同她的震惊于复杂相比,张邈之的脸上除了嫌弃,什么也不剩。
“果然是失心疯,身上脏乱也便罢了,吃饭竟然连筷子都不用,你瞧她那双手,黑得跟煤炭似的,也不怕吃了拉肚子!”
白姝淡淡听着张邈之的话,所有的愤怒与不屑瞬间达到了顶峰。
眼神逐渐犀利,女人往后退了一步,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开口的语气极度凉薄。
“张邈之,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说这些是非?”
蒋半夏从前的确跋扈,但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再者说,人家原本就是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即便有脾气也委实正常。
一个家世人品甩他十条街的人,如今落魄了,便要由着他言语相讥么?
他也配?
张邈之愣了一下,被白姝强大的气场给震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问:
“姝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在帮你出气,她从前——”
“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替我出气?”
白姝不怒反笑,“既然你今日追到这儿来了,那我不妨一次性把话跟你说清楚。张邈之,我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不喜欢你,心里也没有一丁点你的位置,你听明白了吗?
还有,我身上还留着守宫砂,是因为我夫君之前身子不好,还在调理,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守身如玉。
你脑子里自作多情的想法,很荒谬,也很可笑!”
张邈之很是严肃地望着白姝这张不苟言笑的脸,试图从中看到对方哪怕一丁点口是心非的情绪。
然而饶是他将对方的脸盯出个洞来,除了不屑,他根本找不到别的多余的情愫。
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张邈之眨了眨眼,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仍旧不死心道:
“姝儿,我...那鳏夫带着拖油瓶,身子又不好,你何苦呢?跟着我——”
“跟头猪也比跟着你强!你凭什么说我夫君的不是?”
凭什么说小团子的不是?
“跟着你,就等于接纳了你那一家子吸血鬼,我从前愿意当冤大头,那是我眼瞎,但那不代表我会一直瞎。
在我的家乡,有种男人叫凤凰男,凤凰男中盛产蚂蝗,而你,连凤凰男都不如,不过是个穷酸秀才,也想妄图靠着攀附女人改命,当真是垃圾中的极品。”
“姝儿,你,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起码,起码我的身体是——”
“你这张脸印堂发黑,两腮凹陷,怎么,你想说你身体好是吗?不好意思,我家夫君虽然体弱,那也比你强百倍,等他病好了,十个你都比不上他一个脚指头!
你且去照照镜子,看看你同我家夫君有可比性吗?论长相,你不如他,论经济实力,他吊打你。
至于你口中的拖油瓶...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宝贝,省得我自己生孩子了!”
张邈之的脸色极尽难看,灰败中,一双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你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告诉你,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瞧不上你这样的哈巴狗。
你以为蒋半夏这是倒霉么?要我说,能让你这种渣男现出原形,她是上辈子积德行善了才是。
现在立刻,带着你进了水的脑子,迅速给老娘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