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有一瞬间的怔愣,除了对小团子如此将她记在心上的感动,更多的,是对他能如此杀伐决断的惊悚。
她之所以一直没开口,是觉得这件事涉及到狗男人的帮派之事,孰是孰非,狗男人自有定夺,她不方便插手。
此外,是她笃定以狗男人冷血的性子,他断然不会轻纵了这样的法外狂徒。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团子还这么小,怎的就这般心思深沉了?
他护着她是真,可下达起杀人指令来毫不留情,很是娴熟,倒叫她有些毛骨悚然了。
果然,狼身边跟着的,只会是狼崽子,就算再可爱,骨子里还是嗜血的吧?
傅云珏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宽袖中抽出一瓶药递给一旁的鄂右,他径直走到劫匪头子跟前,如王者般俯视着对方。
“以我帮派之名,行不轨之事,且作为惯犯,我实难容你。
不管你如何求饶,我最多答应你,给你手下这些不明真相之人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至于你...”
男人轻启薄唇,这一张一合之间,落在对方眼中,活像毒蛇吐信子一般让人汗毛直立。
“鄂右,给剩下的人喂食忘忧,今日行踪不可暴露,尽数遗忘便好。
这个到处败坏我帮名声之人,你给他个痛快吧。”
“不——”
劫匪头子绝望地嘶吼了一声,像是不敢相信最后的裁决。
左右张望了两眼,他顾不得自己的身手一定会吃亏,转过身去拔腿就要跑。
“弟兄们掩护我!”
鄂右哪里会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一个纵身上前,男人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被鄂右一刀劈中一命呜呼了。
瞳孔放大的一刹那,白姝甚至还能瞧见对方眼中的那一抹难以置信。
“小团子别看...”
尽管很是反胃,白姝还是默默将小团子护在了身后,没叫他见到最为血腥的一幕。
至于男人口中的弟兄们,全都愣在原地,别说是挺身相救,即便他断了气,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他收尸。
有胆小的,已经被当场吓晕了过去。
鄂右面无表情地收了刀,走到角落里的众人面前,将手中的药瓶打开,直接倒在自己的手掌心,说道:
“想活命的,麻利地将这忘忧散给吃下去。
一人一颗,这三两日的记忆会被消除,你们便安全了。
若不想吃的,那就别怪我手里的刀不客气!”
“好汉,这不是毒药吧?我们跟着他的时间不长,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小偷小摸,我日后都还回来,您千万别杀我们!”
鄂右的眉眼染着一层不耐,“我要杀你,直接一刀了结便是,哪里需要这般花心思哄骗你们吃药?
你们到底吃不是,不吃那就——”
“我们吃我们吃!我们不想死...”
众人面面相觑,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蜂拥而上,全都很是配合地将药给咽了下去。
傅云珏看了看白姝那张讳莫如深的脸,指了指楼上的厢房,说:
“时间不早了,你带着珺儿先行洗漱休息吧,我和鄂右有话要说。”
白姝抬起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微微点了点头,抱着小团子往楼上去了。
鄂右同傅云珏对视了一眼,两人什么都没说,等暗卫下来处理了尸首,二人便一前一后,很有默契地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