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辅年窝了一肚子的火,哪里会有空搭理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哥哥?
摆了摆手,他懒得理会对方一脸尴尬,径直走到摇摇欲坠的白夫人身边,咬牙切齿道:
“你非要这么逼我?”
白夫人抬眸,眼中不带任何情愫,淡然回应:
“我没有逼你,我为的,是白家的门楣。”
“白家的门楣何时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考虑!你只管顾好你的佛堂,旁的事与你何干?!”
“年儿...”老夫人适时开口提醒,“一屋子奴才看着呢,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老夫人这话说得委实有些难听,白姝皱了皱眉,转而望向角落里单薄的身影。
什么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觉得,眼前的白夫人便能做最好的诠释。
只是佳人美则美矣,许是常年吃素,再加上郁郁寡欢,脸色略微显得苍白了些。
白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白辅年曾说过,她与原主的亲娘长得很是相似,若以她做对比,她倒是觉得白夫人的长相,更戳她。
白辅年可真有意思,守着这么个白富美,何必非要出去招蜂引蝶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辅年的眼中闪着熊熊怒火,“想要别人给脸面,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本就不受待见,偏要上赶着引人厌弃。”
白夫人对自家夫君的羞辱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冷眼扫过白辅年那张愠怒的脸,她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白姝身上。
四目相对,没有意料中的火药味,除了相互打量,白姝在对方的眸子里并未找到一丝一毫的恨意。
除了清凌凌的探究,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夫君言重了,你我夫妻一场,就算是你再厌弃于我,我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姑娘,便是你那心尖上的女子生下的吧?当年她们走得仓促,但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再回来呢?”
“回来如何,不回来又如何?她如今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不是任人欺凌的蒲草!”
白辅年像是炸了毛的猫,死死瞪着面前临危不惧的女人,一字一顿道:
“任他是谁,若敢阻拦我带姝儿入族谱,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白夫人压根没有将男人的威慑放在眼里,眼神幽幽扫过观望的两人,她轻笑一声,轻飘飘地说道:
“郡主?的确,郡主身份高贵,她原本,是可以顺利进白家的大门的,可惜啊...
被外男掳走了一整天,你若说她与外男什么也没发生,这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吧?
现在整个大都都已经知道了郡主回朝又失踪的消息,一个名声不再的郡主,要如何入宗祠?
你要她进门,也得看看白家的家训,而不是永远只敢对着我一介妇人大呼小叫。”
“放肆!”
老夫人也来了脾气,“你怎么同自己的夫君说话呢?!他可是宰相,哪里能由得你一个妇道人家如此数落!”
“妇道人家?”白夫人笑了,“母亲,你也是妇道人家,然活到这把岁数,该管的,不该管的,你不都掺和了吗?”
“你——”
老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郁气上涌,她险些两眼一黑就要厥过去。
好在白辅年眼疾手快,扶了对方一把。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要造反!”
“啪”的一声,随着老夫人的一声叹息,白夫人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