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便是这些事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所为,她尚且没有定论。
自从刚刚被白夫人气到之后,老夫人一直独坐高堂没有吭声。
此刻见白辅年明显落于下风,眼眸微转,她忽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好了好了,稚子尚且知晓家丑不可外扬,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是不是惹人笑话?
姝儿入族谱的事,昨日我也亲口答允我。但现在她被绑匪带走,至于这清白...
自家人囫囵两句就算了,哪里能叫外头的人戳脊梁骨?”
白修闻言,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也知道目下的情形,这祠堂中氛围委实诡异,但冲着白姝救了他母亲两次,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祖母,大伯,老...父亲,母亲。我知道这儿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但...你们在此辩论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问问妹妹,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还没等白修说完,白辅年已经气得将桌上的茶盏丢到了对方的身上,望向他的两眼像是要喷火。
“她才刚受了惊吓,你何故要她身处风口浪尖?我看你是巴不得她出事,她一个女儿家,你要她说什么!”
对于突然砸过来的茶盏,白修懒得去躲,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白姝,他从容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妹妹回来时并不曾衣衫不整,既没有惊魂甫定,也不曾哭哭啼啼,这便说明,她的确没有发生意外,或许被好心人搭救了也未可知。”
白姝一愣,终于舍得将视线从白夫人身上挪开,同白修默默对视了几秒钟,白姝蓦地心里一暖。
刚刚白辅年是误会他了吧?
白修此举,不过是在给她台阶。
这个时代的女子,名节何其重要?
不论她是不是真的失身了,有白修给的台阶,不管旁人怎么想,只要她否认,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她到底有没有同旁人发生什么,根本没人在意。
白辅年也没想到白修的真实意图是这样,刚刚的气焰顿时散了一大半。
眼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白姝摸了摸鼻子,迎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顺势跪下了。
“诚如兄长所言,姝儿此番被人迷晕了带出去,是自己想办法逃出来的,并没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
白姝回得坦然,眼神澄澈之余,更是多了三分笃定。
白辅年松了口气,狠狠剜了一眼白夫人,道:
“听见没有!姝儿说了,什么也没发生!”
白夫人对她的回答不以为意,将手上把玩的佛珠塞进宽袖中,她冷静又刻薄地说:
“她的一面之词,也是信得的?她根本不适合待在白家,对这一点,我绝对不会退让。”
“母亲...”白修有些疑惑,他娘鲜少会这样同老头正面硬刚,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并不是我的一面之词,”白姝迎着对方清冷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有件事,我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
老夫人叹了口气,“姝儿,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你父亲定会为你做主的。”
白姝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是,姝儿想说,姝儿虽然嫁人半年有余,可姝儿时至今日还是完璧之身。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叫人信服,府上想来会有年长的嬷嬷,祖母将人找来,我做个检查,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
刚刚还火药味十足的祠堂,因为白姝的只言片语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白姝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嘴角微扬,升起一抹胜利者的笑。
如果说她之前对白府还有三分忌惮,那么,在白夫人提起原主生母之死时,她这微弱的忌惮便已然烟消云散了。
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不,既然她躲不掉,索性彻底暴露自己,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