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场除了她以外,其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傅云珏身上,压根没留意到老皇帝的反常。
“恩,刚满四岁。”
魏成轩显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可他不能表现得太极端,脸色微沉,他趁众人不备,同白辅年使了个眼色。
白辅年望着傅云珏的眼神有些复杂,几经思量,他状似轻松道:
“呵,这件事差点闹出笑话来,原来竟是世子爷的亲弟弟,我家姝儿的小叔子!诶,说起来,你母亲去世也已有四年了。
当年她无端离世,我们都深感惋惜,没想到...是因为难产么?
我记得那时候傅老正在前线打仗,这孩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人世。”
“是啊,”魏成轩连忙附和,“既是云珏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好端端一个孩子,你做什么藏着掖着,不知道的,当真以为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傅云珏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表情有些冷。
他的母亲,当年的确是死于难产,他虽怀疑这事也是魏成轩做的,但却苦于没有证据,故而迟迟没有结论。
再看他们的说辞,表面看起来都是关切,实则句句都在插刀,分明是在捣乱,甚至还有往他娘身上泼脏水的意图。
“多谢关心,珺儿的身世,我之所以一直瞒着,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的。”
捏了捏眉心,傅云珏望向老皇帝那张苍老且没有血色的脸。
“当年因为一些事,我母亲郁郁寡欢,后来又中了毒,不得已,她提前生下了珺儿,却也因此而丧命。
珺儿从娘胎里带着些余毒,自落地便体弱多病。我爹请了高人给他批了八字,结果...”
老皇帝有些紧张,“结果如何?”
“结果,高人言,这孩子不宜留在家中休养,若要活命,便要以普通人家的孩子养育,万不可告知他的身份,这算是骗他,也算是骗天。
但求老天垂怜,能放过他一命。
除此以外,他身上的余毒未清,臣需时常带着他出远门求医问药,是以这么些年,他一直存在,却没能有个名分。”
白姝看得出傅云珏眼中的落寞,心莫名被揪了一下,脑中一下子便跳出了小团子那张圆乎乎的小脸。
“原来是这样...”老皇帝怅然,“这孩子...现在身子可好?”
“快好全了,顺利的话,再过个一两年,便能好透了。”
“能活着便好,能活着便好!他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跟朕开口,朕一定会竭尽所能,将最好的药材送去世子府。”
魏成轩心里有些发毛,这么大的事,仅凭傅云珏三言两句,便一笔带过了?
如此凄美的故事,怕不是从戏本子上看来的吧?
他才不信,这孩子若是傅云珏的弟弟,哪里需要这般东躲西藏?
分明是胡诌!
心里有些气不过,魏成轩往前一步,说:“傅老真是好福气,年逾不惑,竟还能得子。儿臣——”
“住嘴!”
“啪”的一声,老皇帝摔了手里的折子,火气大得一旁的白辅年都险些被点着。
傅云珏依旧不卑不亢地跪着,低眉顺目之间,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