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了,”傅云珏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戾气,“阿颜,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对于彼此的为人,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么?”
司寇颜被他的质问给镇住了,“阿珏,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云珏强压着心头的不耐,转头波澜不惊地望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女人,一字一顿道:
“不以出身论长短,阿颜,这句话,你可曾记在心上?”
“我...”
“嗯,或许你是记在心上的,以司寇家在大齐的地位,待人接物,你本就有高傲的资本,可你没有,你一直保持着矜贵,不越雷池,却也从没有看不起下等人。
可为什么到了我家夫人的身上,你便不能做到一视同仁呢?”
“阿珏,我,我是关心则乱,在两个优秀的男子身边举棋不定,我...”
“你就没有过吗?”
司寇颜呆住,“什么?”
男人轻笑,尽量将萦绕心头的冷笑给压了下去,“我说,你就不曾在几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过么?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
司寇颜:“!!!”
“贪慕虚荣,即便你生来就有的荣耀,你不还是会据理力争么?
有些话,我本不想挑明,可你既一直装傻,那我不妨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男人沉吟,继而无比笃定道:“阿颜,你从前的摇摆不定,难道不是因为一直在权衡利弊么?”
说完,男人径直与满脸错愕的司寇颜擦肩而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怎么会,他怎么会...”
司寇颜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歪,便直接摔在了冰凉的地上。
呵,这一次,再没人回头,也不会有那个怕她受伤的云珏哥哥,关切地将她扶起来,温柔地问她疼不疼了。
他说她虚荣,他说她权衡利弊...
司寇颜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烧了起来,除了被人识破的窘迫,更多的,是一股子恼羞成怒的无名怒火。
半荒的院子里有些阴森,尽管走廊尽头,傅云珏特地给她留了一盏昏暗的长灯,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的玩偶,可怜又可悲。
不,傅云珏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若非如此,他何必留灯?
若非如此,他怎会愿意同她说这么多?
失衡的心态逐渐被她硬生生拨了回来,想起那日半夜,魏成轩的呢喃,司寇颜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画面从自己的脑中驱逐,继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良久,男人自假山后头走了出来。
盈盈月光撒了一地,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孤寂落寞。
傅云珏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浑圆的月亮,头痛愈发磨人了些。
又醒过来了么?
这一世的他,显然精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若不是他奋力冲出,或许他便要永远沉睡下去了。
好不容易重新苏醒,他定然要在拥有身体绝对主动权的情况下,做些什么。
否则那位刚愎自用的太子爷,还不知会再次使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