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或许是因为她在替原主不值,在灵魂与身子日益契合的如今,白姝只觉得往后的日子里,她根本无法直视白辅年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了。
不是所谓的亲情,也不是缺席多年的愧疚,而是,不,只是因为她或许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是啊,从她身上下手,的确一无所获,所以到最后,他便等不及了,挟持了太子,决定不去依附所谓的传国玉玺,直接动手了。
想通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白姝除了心寒,更多的,竟是对原主早已死去的欣慰。
如果原主还活着,在经历了这么多打击之后,还要面对这般残酷的现实,恐怕会更难以承受吧?
“夫人,夫人?你还好吧?”
见白姝迟迟不说话,傅云珏有些担忧。
眉眼微微一跳,白姝努力压制住心口的不适,倔强道:“我没事。”
说着,她平静地望向白辅堂那张油腻的脸,接着问:“你将他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不怕我去找他对峙么?”
“我命都快没了,还顾虑什么?!”白辅堂很是不以为意,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你今日入白府,是偷摸着进来的,且你一来,就去阁楼看了茹之,凭我多年的阅历来看,你是个明辨是非的孩子。
既如此,我赌一把也是情理之中。”
白辅堂为人虽卑劣,但或许真如他所说,人在面临死亡之时,大脑大约是来不及去编瞎话的。
傅云珏知道白姝状态不对,若有所思地盯着白辅年看了一会儿,沉吟:
“今日...就先这样吧,我们长途跋涉,也累了,就先歇着了。”
先歇着?
白辅堂咋舌,“这...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歇着,那我呢?”
“你?”傅云珏扬眉,“你今日说了这么多,几分真几分假尚未可知,究竟如何处置你,等明日我们商议好之后,再决定。”
“不是,我——”
“多说无益,”傅云珏不耐地打断他,“就算我们会留你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倒不如好好睡一觉,明日自见分晓。”
白辅堂的眸子黯了黯,随即又亮了起来。
傅云珏的说辞,其实是他不必死了吧?
念及此,白辅年松了口气。
傅云珏见他不再纠缠,便先行拉着白姝去了密室中的寝室。
寝室许久不曾有人住,男人草草收拾了一番,又吩咐宋元佑点了红烛,这才拉着白姝坐到床榻边。
两人认识这么久,他自认还是对白姝了解一二的,她现在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心里难受。
可她不愿说,他亦不会勉强。
除了静静陪着她,男人并未张嘴说一个字。
倒是白姝,傻愣愣地坐了好久,直到红烛燃了一半,才算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
只是她会回神,并非因为自己想通,而是那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