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那么夸张。”
白修闻着酒水的香气笑得合不拢嘴,见鄂右推辞,他也没再坚持,到了声谢,便兀自关门进房间,对着窗台的月光,便畅饮了起来。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呵...想不到在这千里之外的小城,我竟也会这般附庸风雅,月下独酌一般。”
说不上来是诗兴大发,还是对自己的讽刺,白修衣衫微敞,长发随风飘起,整个人显得阴郁又俊朗,若此刻是在大都城中,指不定又要迷倒多少闺阁儿女。
南和静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望向男人的目光清冷中夹杂着一丝哀伤。
蒋半夏如同鬼魅一般现身,朱唇微微扬起,贴着南和静的耳朵小声道:
“怎么样,人你也看到了,现在能回去安安心心和亲了么?”
南和静抿唇,吝于给对方一个眼神,冷声回应:
“等等,等他睡了,我去看看他,就回去。”
“呵,你不要得寸进尺!”
蒋半夏没什么耐心,因为不悦,整个人显得很是刻薄。
南和静对她的愠怒不为所动,眼神闪烁了两下,她依旧极为平静。
“来都来了,你还在乎多这一个时辰么?”
“一两个时辰,我自然不在乎,怕就怕你会耍花样!”
蒋半夏直言不讳,顺着南和静的目光朝着高楼望去,不免也被白修的美色给吸引了去。
“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从前与傅云珏在一起,我倒不觉得,如今单独拎出来看,果真是有迷惑人的资本。”
南和静听着蒋半夏轻佻地发言,心里膈应地慌,淡淡斜睨了身边发花痴的女人一眼,南和静扭头就往巷子里走。
“欸?”蒋半夏不解,急忙跟了上去,“你不是还要在——”
“等他喝完酒入睡,我再去他房中与他告别,这会儿未免惊动他,还是且去别处躲躲吧。”
“为了个臭男人,你倒是想得周全。”
“男人又如何?你不也为了得到傅云珏,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么?”
蒋半夏的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
“怎么,敢做不敢当么?你投靠白辅年,做了他的眼线和棋子,嫁到我南朝做姬妾,难道不是为了报复白姝么?”
南和静冷笑,随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对方的心思。
“姝儿姐姐于风月之事并不敏锐,你能瞒得住她,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可惜,你这样的女人,龌龊下贱,就是连姝儿姐姐的脚趾头也比不上。”
“你——”
“且不说以你的为人同胸襟,即便依靠白辅年那棵大树,也是扳不倒白姝姐姐的,就算她当真不幸落败,便是世上的女子死光了,世子爷也断然不可能看得上你。”
“南和静!”
蒋半夏忍无可忍,伸手一把揪住南和静的衣裳,咬牙切齿道:
“你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般伶牙俐齿,也不怕闪着舌头!
我没工夫跟你贫嘴,赶紧看完,回去还要准备成亲事宜。”
南和静不愿和亲,但她知道,若不答应,只会给白修招致无尽的祸患。
是以几经思量,她同蒋半夏达成了统一意见,以寻常百姓成亲为由,潜入泗城之中伺机而动。
鄞都同泗城通婚由来已久,只要文书齐全,城门的守卫一般不会拦截婚礼的队伍,毕竟古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寻常百姓,谁也不会触新婚小夫妻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