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他的身子已经硬了,定然是死得透透的了。”
“他比我爹要幸运,起码,我给他留了全尸。”
“你曾说,叫我不要掺和这些事,我一个女人,能独自生活已是不易,但我做到了。我亲手杀了他,是我做的!”
“傅云珏,你怎么不说话?我好累......”
宋庄蝶扭头朝着男人望了望,话说到最后,已然逐渐语无伦次。
傅云珏瞧着对方满眼的茫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收紧。
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手足无措的女人,一边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背,一边温柔地说:
“别害怕,一切都结束了,我这就带你走。”
远离皇宫这座牢笼,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战战兢兢度日了。
傅云珏的肩膀真宽啊...
宋庄蝶僵硬着任由对方讲她打横抱起,明明从前最向往、最求不来的怀抱,此刻突然拥有了,她竟并不期待了。
“白辅年逼宫,局面已经不可挽回。我且先将你带回我的住处,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管。”
“嗯,好。”
女人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往对方的怀里又挪了挪。
脑中绷紧的那根弦骤然断裂,她终是寻到了可依靠的港湾,不多时便昏睡了过去。
皇宫中的厮杀渐止,护城河的水早已被血水染红。
这场毫无征兆的政变,最终以白辅年大获全胜告终。
身披铠甲坐上了梦寐以求的龙椅,白辅年趁热打铁,肆意抹黑傅云珏同魏成轩。
一时间,他们二人反倒是成了谋逆的罪人,只要白辅年死咬不放,他们根本无法替自己正名。
白辅年当真是心思缜密,为达目的,他什么瞎话都编得出来。
眼看着魏成轩跑了,他索性买通众人,在城中肆意散播,直言魏成轩通敌卖国,以太子之印,同南朝签订不平等条约,将大齐的四座城池拱手相让。
他初登皇位,虽是大势所趋,却也不能拂了前朝太子的面子,且若为此事大动干戈,受苦的乃是大齐百姓。
因此,为着息事宁人,也为了顾全魏成轩的颜面,他不得已,会在近日同意割地事宜,将与南朝临近的四座城池拱手相让。
这样一来,他既叫魏成轩没了翻身之日,又顾全了他与南朝的盟约,当真是如意算盘打得贼心。
白姝对对方的无耻已经见怪不怪了,退了烧,又食补了两日,她此刻壮得像头牛。
望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宋庄蝶,又看了看床边站着的愁眉不展的男人,白姝示意小团子去书房自己玩,这才同对方开了口。
“她怎么了?”
男人沉吟,面色复杂道:
“她杀了老皇帝,估计心里难受吧。”
“!!!”
这...她还以为老皇帝是白辅年顺便杀的呢!
“她不是皇帝的宠妃么,怎么——”
“你不明白,”男人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她心里委屈得很。做帝王的妃嫔,从来也不是她心中真正所愿。”
白姝愣住,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与对方见面的场景,那般盛气凌人,雍容宛若牡丹的女子,无论如何,也同傅云珏口中这人联系在一起。
“你们...从前很相熟么?”
白姝真正想问的,倒不是熟不熟,而是男女有别,他们二人看起来很是亲密,莫不是从前有一腿?
眼前的狗男人与她要是有什么,白姝倒不太在意,若是从前的情谊......
那日御花园中,对方曾刻意刁难于她,不过虽是刁难,她却依稀能察觉出,对方对她手下留情了。
“是,”傅云珏一点也不曾避讳,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脸探究的白姝,坦然道:
“其实,她本可以不进宫,或者说,她本可以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她之所以被困在那座牢笼,其实都是为了我。”
男人苦笑,随即,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自己的娇妻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