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丝毫不给白辅年留面子,字字句句,都在揭对方的短。
好好的臣子不做,偏要逆天而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他一早就是有预感的,知道傅云珏同白姝回来,大都定然是有事发生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大的权利,为何还填不满他的私心!
若不是司寇颜醒来,将一切合盘托出,恐怕直到他登基,他才能得到消息。
“太子?哪一朝的太子?大齐的君主姓魏,前朝的君主姓氏为司徒,与白家有什么干系?
你自己谋朝篡位也便罢了,又何必拉上我,谁稀罕做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
“白——修——!”
白辅年的耐心似是被耗尽了,“我劝你说话前先想想,什么是三思而后言!
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对你这个不知何时便会一命呜呼的母亲,更加没有好处!
诚如你所言,太子的人选,未必是你,等我广纳后宫,自然会有别的子嗣。
你若不识抬举,别怪我翻脸无情!”
“!!!”
沈茹之望着男人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白修的手,反倒是走到了白修的身前。
“白辅年,虎毒不食子,这么多年,你还不够亏待修儿么?
如今,你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你当真做了皇帝,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也不怕日后被人诟病!”
“他不仁我不义,你休要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堵我!”
白辅年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自己生的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你瞧瞧他,我不对付他,他恐怕要同你一样,胳膊肘往外拐,来对付他亲爹了!哼!”
拂了拂衣袖,白辅年望了一眼天色,接着道:
“我没时间与你们唇枪舌战,白修,你好自为之,好好掂量掂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完,男人转身便下了木质的楼梯,“蹬蹬蹬”的声音传入沈茹之的耳朵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身边的戾气消散了大半,白修收回适才要吃人的眼神,转头一脸关切地望向多日未见的母亲,温声细语道:
“母亲,你受罪了...”
刚刚被白辅年掐着脖子她没哭,被白辅年摔在地上她亦无惧,此刻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护着,沈茹之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睛也泛起了红。
“修儿...母亲没事,母亲,母亲好着呢...”
沈茹之爱怜地抚了抚儿子有些凌乱的发丝,叹了口气,这才在对方的搀扶中,一道进了被白辅年破坏得狼藉一片的佛堂。
“那个老头,今天又来发疯了是不是?他都要登基了,还不愿放过你,当真是狼心狗肺!”
“修儿!”沈茹之呵斥了一声,“长幼有别,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父亲,莫要这般失了礼数。”
顿了顿,她接着道:“对了,你怎的突然回来了?上次白姝来看我,与我说明了情况,我以为...”
她以为,白修或许会一直待在泗城,不会回来。
若是可能,作为一个母亲,她巴不得白修就此远离大都,这一切的罪孽,就让白辅年与她来承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