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是他登基之前的最后一个良辰吉日。
大都城门大开,南朝的使臣,带着皇帝散落在民间的公主,姗姗来迟。
他们此行的目的,一为封地,二为和亲。
不同于上一回的求和,这一次,因为大齐以礼相待,再加之对方亦声势浩大,整个阵仗空前绝后,丝毫不顾及百姓的感受。
大都城中,百姓们瞧着对方这般趾高气扬,只恨不得用唾沫星子,将魏成轩给淹死。
在他们的眼中,白辅年颠倒黑白的话就是真理,魏成轩作为大齐的恶人,就该被活剐了。
魏成轩隐匿在人群之中,默默承受着不明真相的百姓,对自己的唾骂,只觉得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像是刹那间又裂开了。
这种被人泼脏水的滋味委实难受,可偏偏,他只能听着,不能反驳,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彼时他虽为皇子,却并不受宠,不同于傅云珏深得老皇帝喜爱,他的存在,对父皇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可即便是这样,傅云珏依旧带着白修与他做朋友,也是因为他们二人的不离不弃,才有了后来迎难直上的他。
如今想来,他与傅云珏走到今天这地步,只能怪造化弄人。
深深吸了口气,魏成轩默默望着车马仪仗队伍缓缓离开,等人群簇拥着马车而上,他方才寻了个机会,隐入暗处,最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傅云珏同白姝,正难得地前往了白修所在的海棠苑。
一进门,傅云珏便瞧见白修在房中喝闷酒。
默不作声地走到白修身边,傅云珏不客气地抢下他手里的酒坛子,揶揄道:
“大白天的,喝什么闷酒?起来与我说说话。”
白修苦笑,“有什么好说的,今日不是...把酒还给我。”
“外头没消息,你便喝上了?”傅云珏挑眉,转脸同白姝对视了一眼,接着道:
“你将自己的眼线,全都安插去了南朝,想来今日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般闷闷闷不乐的吧?”
白修:“......”
南朝送来和亲的这位公主,封号为昭然,是南朝唯一适婚的公主。
据传言,昭然公主是南朝皇帝,瞒着本朝祭司,在宫外一夜春宵留下的。
是以这位公主籍籍无名了十几年,这才在机缘巧合之下,给寻了回来。
经历了多重方式的验亲,皇帝最终认下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一经相认,便立即行了册封礼,还是以南朝最高礼仪册封。
外头的人或许都被南朝编的这个故事给骗了去,就连南朝本国的国民,想来也都深以为然。
但眼线遍布天下的傅云珏得到的消息,与传言大相径庭。
这位所谓的昭然公主,其实就是没有名分的和静公主——南和静。
这个消息,傅云珏能收到,便意味着,一直放不下南和静的白修,也是知道的。
今日南和静入宫,想来他定然是因为这个,才会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