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不管白辅年能否如愿,这公主,自然是要嫁进白家的。
可是,之前在泗城,白修与她已经闹成了那样,南和静若当真进了白家的门,且不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们担心的,是白修心态估计得崩了。
“你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白姝翻了个白眼。
她真是服了,两个大男人,一个顾及另一个的面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另一个更有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不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么?
白修爱不爱小桃,爱是爱的解决办法,不爱是不爱的解决办法。
就这句话,有那么难沟通么?!
“得了,南和静从前还叫小桃的时候,同我朝夕相处,究竟是什么秉性我还是了解的。
即便她是南朝的细作,可作为一个被舍弃的公主,她本就命运多舛,也是可怜之人。
再者说,从前在我们身边,她从未真正伤害过我们,至于小团子...
的确是我们故意让她掳走的,她虽存了心思,可后来听小团子所言,她对小团子很好,并不曾伤他分毫。
相反,她甚至疾言厉色,叫手下的人不敢欺负了他去。
白修,站在政治立场,你们的的确确是对立面。
可抛开这些不说,若她能跳脱开原先的圈子,若你愿意舍弃目下的一切,如此,你们二人之间,还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人活于世,总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古人云,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我都未曾经历过她的人生,又如何能责怪她的背叛?”
白姝说得很是坦然,白修安安静静听着,不知怎的,刚刚还无比烦躁的心,像是一下子便沉静了下来。
诚如白姝所言,南和静作为南朝的细作,潜伏在他们身边,的确从未真的伤害过他们一丝一毫。
撇开小团子的事不说,上回在泗城,她冒险同他送口信那件事,他心里也是感激的。
尽管他嘴上不愿服软,但心里,他对南和静亦很是挂念。
白姝见他不说话了,知道他这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微微松了口气。
示意傅云珏起身,她自己一屁股坐到白修身边,顺手给对方递了块糕点,说道:
“人嘛,就这么回事。心里越是在意的,便越是苛责。当然,我并非是在说你,你对南和静的态度,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想告诉你,人生这一辈子很短,短到转瞬间,便已年老。
有些事不值得我们浪费太多时间去纠结,白驹过隙间,把握住那些最珍贵的,才是真的。
天高水远,舍弃了对你来说本就不重要的身份,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白姝的思绪飘得很远,一年前,她被车撞翻之时,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出现在这样一个时代,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既然永远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那倒不如,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纠结这些小事,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傅云珏站在白姝的身后,听着女子铿锵有力的劝解,莫名便联系到了自己的身上。
或许她是对的吧,什么都不求的人,才是真的无所畏惧,才能真的开心舒展。
白修皱着眉头一直没吭声,白姝见状,倒也不曾多加逼迫,同傅云珏使了个眼色,她微微起身,直接往门边走。
“好了,今日到访,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明日我打算进宫一趟,去看看小桃。
你若愿意,我便去帮你探探对方的口风,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
说完,白姝一点不曾拖泥带水,拽着一言不发的傅云珏,便离开了,留下白修一个人,苦大愁深地盯着空了的房间发呆。
傅云珏自从踏出了海棠苑的大门,就一直默默跟在白姝的身后。
说是劝慰白修,可说话的人,也会跟着有些怅然。
是以发现了身后男人的反常,在无人的角落,白姝忽的停住了脚步。
微微转头,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用口型问:
“他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