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珏按了按眉心,“她嫁给了南朝皇帝,这件事,我近来也曾收到过线报。”
他当时收到消息时,也曾短暂诧异过,不过蒋半夏的心机,在他这儿算不得什么,是以他也没当回事,更不曾同白姝说。
白姝挑眉,“嫁给你爹了?这是什么操作?”
蒋半夏之前不是对傅云珏志在必得的吗?
南和静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她嫁与那人做妃,我原也以为,是帮着白辅年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的。
后来...后来她许是觉得自己报仇无望,才将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开始也以为,她对傅云珏是有执念的,可后来随着我与她的相处,才发觉对她来说,于她最重要的,是替蒋家满门报仇。”
这桩旧事,还得从蒋半夏被白辅年救了说起。
南和静对当初蒋家被灭门的事也有所耳闻,毕竟是泗城的大户,一夕间只剩一个活口,的确是耸人听闻。
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她并不清楚,只知道蒋半夏当时是真的吓傻了,等再次恢复理智时,从前的记忆早已稀碎,无法完全连贯。
她将白姝当做假想敌,一次一次陷害,她仍旧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偏执。
直到...
直到白辅年救了她,将她当做对付他们这群人的棋子,她方才从破碎的记忆寻找到了蒋家被灭门的蛛丝马迹。
据蒋半夏所言,她在彻底疯了之前,是见过凶手的。
只不过那日月黑风高,对方蒙着面,是以她并不晓得对方的长相,但对方的声音,以及挂在腰带上的玉佩,却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蒋半夏是想过自己去报仇的,可她不会武功,贸然出手,必定只能是送死。
是以她静静潜伏在白辅年身边,直到对方要她嫁给南朝皇帝做诱饵,她方才惊觉,自己早已经错失了杀白辅年的良机。
“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不惜在你身上下毒,逼你就范,是吗?”
白姝眯了眯眼,“这就是你不能同兄长一起离开,山高水长的理由?
你让我把把脉行不行,若这毒我熟悉,能帮着调配解药,你不就不用回去了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见她这么说,南和静有些着急,“我怎会不信任姐姐的医术?左不过,我不想你也卷进来罢了。”
“不想我卷进来?我从来都是局中人啊,哪里是你说的想置身事外,便能置身事外的。”
“姐姐...”
傅云珏安安静静听着这姐妹俩的对话,微微一愣,他忽地开口问道:
“对了,撇开蒋半夏这件事不说,你们二人,是如何换过来的?还是有,你既然已经从白辅年的手上逃脱,为何不曾回去找我?”
那会儿在天坛上情况危急,是以傅云珏明明看出了端倪,却并不曾声张。
现在尘埃落定,这个问题,他还是要问清楚得好。
白姝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去找你?那我不是自投罗网?
你的身边,多少白辅年的眼线,我好不容易出来,哪里能再回去?”
白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着呆若木鸡的傅云珏。
兀自起身给所有人倒了杯水,待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方才接着说:
“其实我也以为,此番定然是逃脱不了了,但我没想到,主母居然会找过来,还带来了她。”
那日众人皆被南和静带来的迷药迷晕,她因为提前察觉到异样,是以屏住了呼吸。
等再次睁眼,眼前站着的单薄妇人,着实叫她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