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也曾听帮内手下说起过这位鼎鼎大名的祭司,私底下的为人。
此番他出手,一是冲着我,二么...”
傅云珏淡淡瞥了地上的南和静一眼,调转了话头。
“目前来看,珺儿应该是安全的。”
宋元佑全程耷拉着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听傅云珏这么说,脸色方才稍稍轻松了些。
可男人哪里肯这般轻易饶了他?
微微侧眸,傅云珏冷声道:
“知道怎么做了?我目下无暇顾及你,你且自去受了鞭刑吧。”
宋元佑一愣,嘴唇氤氲两下,终究什么也没说,拱手作揖,继而告退了。
白姝望着宋元佑略显不服气的背影微微皱眉,“你怎的要责罚他,原也不是他的错。”
“怎么不是?他如今统辖手下,适才珺儿吵着要出去透气,他不知要加派人手么?”
“好好好,等会儿我去安慰他一二,只要小团子没有性命之忧便好。话说回来,那个祭司,到底什么来头?
是南朝皇帝的狗腿子么?这么迫不及待来挑衅,这是否也是南朝皇帝的意思?”
“不,他并不是可以被皇帝左右的,姐姐你说反了。”
惊魂甫定的南和静,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
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若说谁能了解南朝皇族的悲哀,那她这个被遗弃的公主,应该还算有发言权。
“在南朝,皇帝才是傀儡,而真正掌握国之命脉的,是祭司。他们自称拥有超凡的能力,是天选之子,所以,他们说的话,臣民很是信服。
若是皇帝提出异议,到头来,还是不得不屈服。”
所谓皇帝,是权利的象征,但他是否有实权,一切,都还得看大祭司的脸色。
若非如此,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会被万民祈愿,差点被活活烧死?
要是皇帝能做主,当初她母妃也不会死于非命了。
那场大火,烧断了她的亲情,烧断了她与皇家的缘分,更是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一切,都是拜大祭司所赐。
南和静从不怨天尤人,但对予修,她有着深入骨髓的惧怕和恨意。
傅云珏见南和静这副样子,身上的戾气消失了大半,他抿唇不语,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等来了自行受过鞭刑的宋元佑,继而开口:
“事不宜迟,继续赶路吧。既是南朝人下的手,我与珺儿,自然会在南朝相遇的。”
说完,他率先往回走去。
白姝幽幽叹了口气,扶着身边的南和静迅速跟了上去。
为着人身安全,几人索性也不顾所谓的外交礼仪了,白姝将南和静塞进了自己的马车,三人同乘,徐徐赶路。
逼仄的空间里,南和静像是累极了似的,靠在一旁沉沉睡去,明明是刚起身没多久,她偏睡得深沉。
白姝时不时挑起窗帘,看看外头的动静,颠簸间,也微微有了一丝困意。
“想睡觉?靠在我身上睡吧。”
白姝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南和静,见对方眉头紧蹙,自己也跟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对南朝的大祭司,了解么?”
怕惊动正在熟睡的人儿,白姝贴着傅云珏的耳朵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