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修的野心太大,他深知我与傅云珏的恩怨,是以修书一封,要与我联手将傅云珏给除去。传国玉玺目下在傅云珏的手中,作为大齐的太子,我并不方便直接对他出手。
若他死在予修手中,则可以撇清我的责任,日后继承大统,我便没了对手。”
“呵,继承大统?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曾幡然醒悟么?
你以为,有人替你除去傅云珏,你便能高枕无忧了,是不是?”
魏成轩不可置否,“我从未这样说过,也没有这样想过。
我与傅云珏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即便当初我被人蒙蔽,却也改变不了自己造成的恶果。
他愿意留着我,不过是从大局出发,或许这当中,还残留着一丝丝的手足之情。
这一切,即便你不提点,我心中亦清楚得很。
他想对我动手,易如反掌,而我若真要与他一较高下,自然也不可能假手于一个外朝人之手,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我。
至于予修...
他想掌管南朝,他有他的狼子野心,推己及人,他必定以为我对傅云珏,一直想要处之而后快。
傅云珏是我唯一的对手,只要杀了他,我便能坐稳大齐的江山。
除此以外...”
说着,男人忽然目光灼灼地望向白姝,“他允诺我,大功告成之日,便将你送给我,从此两清。”
白姝闻言,适才的气愤稍稍软化了些。
不愿正视男人眼中的炽热,她缓和了语气,说道:
“你既拎得清,我便放心了。
予修的为人,我想你并不十分清楚,若真如他所言,你与他沆瀣一气,恐怕不久的将来,整个大齐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一个无牵无挂,且心思深沉的阉人,他要的,是整个天下,你与傅云珏,不过是他博弈的棋子。
一旦目的达成,必定是兔死狗烹。”
“这些道理,我自是懂的,若轻重缓急都分不清,那我前段时日受的苦,便白费了。
我会答应予修前往鄞都,一是刺探虚实,二是不放心你们。
我来得匆忙抚,又怕他起疑心,是以并未私下同你们联络。
原本,我是想着施以缓兵之计,再多多套些予修的话,可现在...”
说着,魏成轩叹了口气,“可如今你怀孕了,又这般敌视我,我担心你会因此动了胎气,索性还是将真相告诉你得好。”
原来是这样......
等等,她怀孕了?!
怎么可能?!
白姝傻了,“我,我怀孕了?你胡诌的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亏你精通医理,一月有余了,你竟不知?郎中很是肯定地说,你是因为有孕在身,才会没有任何缘由地晕倒。你且自己自查一番,人家究竟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一探便知。”
白姝依旧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可听到对方说一月有余,联想到自己一向准时的大姨妈,似乎已经迟到了半个月了,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再想想适才的梦境...
莫不是,那便是胎梦?!
魏成轩瞧着她木讷的表情,就知道她怕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幽幽叹了口气,他接着道:
“诶,计划有变,看来我要先将你送走了,你有了身孕,不宜跟着我冒险,不如——”
“不如你与她一道被锁进暗无天日的天牢中,做个伴可好?”
森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下一秒,予修一脸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不过微微抬手,便将没有任何防备的魏成轩,一掌击倒在地。
“噗——”
鲜血喷涌而出,落在予修玄黑的袍子上。
可惜黑色能吸万色,被浓艳的血渍浸染,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庄重,即便仔细看去,也再不见鲜血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