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认周身没有可疑人物,他方才说了真心话。
“适才在城楼之上,我是故意表现得如此,用以迷惑予修的。
眼下的情形,魏成轩也在泗城,大都反倒成了最棘手的地方。
予修之所以会带着南和静出现,是因为他明白,大都如今是白修在坐镇。
他要的,是有人将南和静怀孕的事情捅出去,叫千里之外的白修自乱阵脚,如此,他才能逐个击破。”
宋元佑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他怎么开了城门,又不进攻的呢...合着他要的,是咱们大齐人心惶惶,四分五裂,继而他便能轻易横扫千军,将咱们一举拿下,当真是玩儿得一手宫心计啊...”
傅云珏不可置否,“我现在是脱不开身的,鄂右,你且带着珺儿回去主持大局,传国玉玺我也会一并交给你。
监国的重任,便交到你的手上了。
因为南和静怀孕的事情传出,想来不出半个月,以我对白修的了解,他必定会赶来泗城,只要他一现身,就是予修大开杀戒之时。”
白辅堂是他的逆鳞,傅云珏之所以要杀了他,就是为了逼迫予修放大招,如若不然,他们不知道还要在泗城耗多久。
现在白辅堂死了,予修自然是想着要他们所有人都陪葬的,至于魏成轩...
傅云珏并不清楚如今他心中所想,有些事情,还是得等他养好伤后,才好细说。
鄂右心里愈发沉闷,监国,独自带着小团子?
“主子,我——”
“我对你放心,你不必多言。”傅云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事不宜迟,你今夜必须启程。”
说完,他又将宋元佑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将事情全都交代完,他方才重新踏上城楼,迎上了予修悠然自若的目光。
南和静远远的望着对面的傅云珏,她其实很想大声呐喊,叫对方不要中了予修的计,然她如今月份大了,身子虚得很,根本没有力气。
予修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冷笑一声,说道: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想通风报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尚且自身难保,还是自求多福吧。”
南和静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就不劳祭司大人费心了。”
“呵,嘴硬?”
予修抿了一口茶水,“你的父皇母妃,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而你,更是如同蝼蚁一般,被我丢去细作组织十几年。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真的清楚么?
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你若执意忤逆我,那这后果,我恐怕你承担不起。”
“是么?”南和静笑了,“你当真以为,你一个阉人,能奈何得了任何人?”
予修的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不完整的男人,刚愎自用,一定会遭报应的。”
“呵,激怒我?你怕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我自己的性命尚且不放在眼里,这孩子生来便是筹码,若是没了,或许也是一大幸事。”
南和静心里清楚得很,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将她怀孕的事情说出去,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他或许预料得对,她在乎孩子,可同孩子相比,她更在乎白修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