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副将皱着眉头,“将军何出此言?眼下情况危急,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世子爷...世子爷固然很生气,但他既不曾当场处置了您,那便说明,他不会真的对您怎么样的,最多,最多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
“是啊,将军纵然有错,可目下城池还未失守,按律——”
“城池还未失守,城中细作肆虐,叫对方有了里应外合的机会,且军心涣散而无能为力,你说,按律,我当如何?”
副将一噎,看着对方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城内,予修带来的后遗症依旧并未解除。
傅云珏眼看那些隐于暗处的细作已经全身而退,剩下的平民百姓皆是惊吓过度的模样,眉头紧蹙。
魏成轩已经协同竹影清风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然而不管他如何表明身份,百姓也不吃这一套,依旧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云珏,这要怎么办?即便我明说我是太子,定会护他们周全,也无济于事。”
“稍安勿躁,”傅云珏俯瞰着城中乱糟糟的景象,脑子迅速转着。
看了一眼撤退回来的士兵,个个面露疲态,眼皮一跳,他索性将两件事并在一处,直接办了。
“来人,去传话,泗城两面临山,将城北与城南所有将士都调遣过来,城门处,余留适当人数留守,竹影清风协助,万不可叫贼人钻了空子。”
予修刚刚撤退,想要立刻卷土重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事不宜迟,他理应趁此间隙重振士气,更要抓紧时机,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江城尚在城楼上长吁短叹,还没想好要如何负荆请罪,就被傅云珏的人,强行带到了城楼之下。
烽烟渐灭,百姓们终于后知后觉,危险这次是真的离去了,可至于这日后还会不会卷土重来...
谁也说不准。
尸体被草草堆砌在一旁,剩下的人,不是受了伤,便是蔫蔫的,丝毫没有精气神。
将士陆陆续续往这儿走,民众瑟缩着躲在角落里,傅云珏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切,眉头深锁,兀自斟酌究竟要如何,才能两全。
心中不忿,待人来得差不多了,男人终于扭头,同魏成轩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继而一脚踹向江城的膝盖,叫他瞬间朝着百姓与士兵跪下了。
傅云珏踱步到大惊失色的江城身边,丝毫不顾忌他主帅的身份,冷冰冰开口道:
“各位,今日这番波折,想必大家都累了乏了。
但为了你们能心里踏实,我必须将诸位召集而来,连同那些被惊吓的百姓一起,我势必给你们一个交代!
今日一役,百姓受惊,将士更是死伤无数。
作为大齐的世子,我虽不曾统管,却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在这里,我先自罚,再接着往下说。”
说着,傅云珏眼睛眨也不眨,便挥刀砍向自己的胳膊。
刀起刀落,他表情不变,甚至连哼都不曾哼一声,然衣袖上逐渐放大的血渍,则昭示着他是真的受了伤。
“云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