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泗城的城中,是不会太平的。
将士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听着傅云珏言简意赅地分析了利弊,即便还受着伤,也愿意尽全力配合。
听着下头的吆喝声、应和声,白修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望着身边霸气侧漏的男人,他不知怎的,忽然与魏成轩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中,带着不同的情愫,不过不同于从前的冷漠,此时的魏成轩,眼中满是从容淡然,没有一丝嫉妒之意。
这才是傅云珏不加掩饰的模样吧?
从前在大都,他总会藏起锋芒,现在看来,他三个魏成轩,也不会是傅云珏的对手。
念及此,魏成轩兀自低头,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此番同南朝交手,在他们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亦人仰马翻。
好在最终的结果,南朝也没能占上风,他们的死伤也不在少数,想来没个十天八天,怕是难以恢复元气。
祭司府的内院,白姝这几日嗜睡的劲头像是已经过去了。
天气炎热,她索性每日都呆在荷花池上的凉亭了,身上配着驱蚊的香囊,悠哉游哉地剥莲子。
予修一早便进宫去同南帝汇报了近日的战况,此刻褪了官服,正坐在白姝身边,静静望着对方素白的小手。
“你是当真心宽,做了人质,还能这般怡然自得。”
白姝手里的动作一顿,“不心宽又能怎么样?寻死觅活?
那不能够,我还不想死。”
予修:“......”
“前几日从战场回来,我瞧着你意气风发,怎的进宫一趟,却变成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了?”
对于做人质这件事,白姝自认与对方话不投机半句多。
懒得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索性换了个角度,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哼,”予修的脸色变了变,“南帝一向懦弱,时至今日,他仍旧主张劝和。
战役已经开始,如今议和,岂非打脸?”
白姝点头,“的确打脸,不过打的是你一个人的脸,你若不议和,受苦受难的,可是你南朝的百姓。”
予修的额角抽了抽,“你就这么确定,傅云珏一定能赢我?你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手上!”
“那又如何?”
将手中空了的莲蓬放回桌上,白姝拍了拍手,掸了掸裙摆,接着道:
“白辅堂的尸身不是在他手里么?你有你在乎的东西,他也有他在乎的,在这一点上,你并不占优势。
换个角度,即便你偷来了兵防图,却偷不走他的谋略。
你能偷,他便能改,就算最后我当真成了你手上唯一的王牌,我相信在民族大义面前,他亦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向你低头。”
“呵,巧言令色,诡辩之辞!”
予修对白姝的说辞很是不以为意,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下一杯,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本座既然敢出手,那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你且等着看吧,就算我一直晾着他们,不耍阴招,泗城也撑不过一个月。”
“这是什么道理?”
白姝下意识问出了口,然不过须臾,她便反应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断了他们后方的粮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