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轻嗤。
我信你的邪!
却也不想再跟他争辩。
她发现,她跟这个阴晴不定、幼稚至极的男人,想要亲切友好地交谈很难。
每次最后都会不欢而散。
一时间两人又都不做声,屋里静谧得厉害。
最终还是薄霜先开了口,因为她见这个男人大有跟她比着坐下去,看谁先沉不住的架势。
“这夜也有些深了,明日画坊还得比赛,王爷要不,回去休息?一会儿蝶舞回来,看到也不好。”
“蝶舞看到有何不好?她不是最想看到本王吗?而且,你不是最喜欢给本王与蝶舞制造机会吗?”桑无渊望进她的眼睛,灼灼相问。
“不是,我是怕她误会。”薄霜解释。
不解释还好,解释完,她就发现桑无渊的脸瞬间欺寒若霜。
并突然扬臂,大力将手里的螺黛扔砸在桌子上,噌的站起。
薄霜吓了一跳。
螺黛断成两截,一截落于桌上,一截溅飞,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怕她误会是吧?行,本王今日偏要让她误会误会,不仅如此,本王还要让你们全画坊的人都误会看看。”
恶狠狠丢下这么一句,桑无渊拔腿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疯了。
吓得薄霜连忙起身拉住他。
刚准备说话,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并双腿一软。
好在她拉在他的手臂上,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没让自己摔跤。
“放手!”桑无渊回头,脸色黑沉可怖。
“王爷,我好像中毒了。”她紧紧攥住他的胳膊,有些站立不住。
桑无渊这才发现她的不对,脸色一变,连忙长臂一捞,将她捞进怀中:“怎么回事?”
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慌急。
“先扶我去坐下。”薄霜示意他。
桑无渊躬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桌边的软椅上。
“画坊里的齐师傅不久前出去买吃的,遭了琉璃烟画坊的暗算,中了一种叫缺殇的毒,我用嘴帮她吸了/毒......”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桑无渊怒声打断:“你用嘴帮人家吮/毒!你找死吗?”
薄霜汗。
“放心,这个毒,死不了人。王爷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桑无渊便没再做声,但是脸色依旧难看得厉害。
薄霜继续道:“我是想着此毒必须遇血遇伤口才会感染,而我既无牙龈出血,亦无口腔溃疡,吸了也不会中毒,才去帮她的。可我忘了唇上的破口了......”
对,破口,前日被桑无渊咬破的那里。
还没完全好。
听到说破口,桑无渊面色就有些复杂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解毒?”他问。
薄霜摇摇头:“这个毒是没有解药的。”
“那中毒的后果是什么?”
方才她说不会死人。
“后果就是一会儿我的唇该废了,可能不能动,没有知觉,坏死那种吧。”
桑无渊:“......”
闻所未闻。
定定望着她的唇,他问:“那个姓齐的师傅毒解了吗?”
“嗯。”
“所以,吸出来就没事了。”桑无渊倾身。
吓得薄霜赶紧伸手抵在他的胸口:“王爷忘了,你嘴上的破口三处呢。”
桑无渊直起腰身,环视屋中,目光在墙上挂的油纸伞上一顿。